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但我猜想,你想要做的是在极短的时间,歼灭叛徒,萧霁知道的定然比我更多,才以身犯险。”
明绮徐徐眯起眼眸,轻易被柳云华看透心思,令她有些不悦。
柳云华让她不悦,她也不想那么快让他得偿所愿。
“你说萧霁是为了我深入敌营,有何证据,在我看来,他是为自己母亲报仇,才费心钻营至此。”明绮说。
“若是为月岚,他可以选择更稳妥的办法保全自己,而不是向今天这样,置自己于险境。”
“是我的疏忽,导致萧霁在萧厉山的倾轧下长大,才养成了他这样以爱为食的模样。”柳云华捏着鼻梁,神情沉重。
“我曾侥幸抓到过异族的漏洞,萧霁本可以趁那次机会,随我离开异族,但他为了你,他拒绝和我这个亲生父亲走,或许从头至尾,他都没认下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柳云华不断剖白自己,表情逐渐变得凄苦:“明绮,我也不是一定要你冒险救他,他和萧厉山还没撕破脸,或许能一直安然无恙,我只是希望,如果这次他能活着回来……”
“你对他好一点,”柳云华沉沉闭上眼睛,“不要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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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萧霁关好羊圈的栅栏,只身回到自己狭小的营帐。
点燃蜡烛,青凤略有些拘谨地站在角落。
萧霁没和这位借住在自己营帐的“室友”多言,径直坐在桌案前。
他身上还穿着厚重的棉衣,脸色微白,耳根子被冻得通红。
烛火映照下,他从怀中的香囊里掏出两个大小均匀的黄豆。
又将贴身放着的银穗子珍而重之拿出来,手腕上的一对玉镯不小心碰到桌案,他便放下穗子,有些紧张地查看起来,再三确认玉镯无事后,才又拿起穗子出神。
青凤耐不住好奇,慢腾腾凑到萧霁身边,探出脑袋道:“这不是主子的银穗子吗。”
萧霁抿唇,将穗子缕得整齐。
青凤识趣得没说话,一双眼睛盯着萧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却只看见萧霁拿起两个黄豆,按在耳垂上,把本就通红得耳垂磨得更加鲜艳欲滴,仿佛马上就能滴下血来。
萧霁放下黄豆,银穗子上的银针对准耳垂。
青凤愕然睁大双眼:“你……”
银针骤然刺穿耳垂,留下圆润的血珠。
萧霁终于转头看向青凤,右耳上的银穗子衬得他更加清冷傲世,仿佛高岭之上生于绝壁的花,不期然遭遇风雪倾轧,脆弱却难以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