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万万不可溅到的!实在不行把她拖出府外杀吧。鬼媒人说,也行,不过要快。灵魂堕鬼不过这一瞬。一炷香之后便不得了,为了你们段府,还是快些动手吧。
说着,那几人二话不说,走来就抬她。楚歌疯狂挣扎,尖叫一声,便被人用东西塞住了嘴,她吐出来一看,才发现是一只龙凤喜饼。这让她愈加的恶心,在极度的恐惧与悲愤之下张开嘴,一侧头,狠狠咬住了那人的手指。这回换那人大叫一声,把手往外抽,却无济于事。另一个冲上来,掰着楚歌的嘴想让她放开,急道,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突然这么吵闹?鬼媒人怒道,当时的药就该猛些,别叫她半途醒来。你硬是不听。我本就说直接抬到棺木旁就行,你们老爷非要把她放到祠堂!那人说,我这不是怕直接把她闷死了吗……再说,这也是我们老爷的决定,我们也没办法。他说这丫头乖,也没什么力气,声音也小,绑了来基本上就跑不掉。平常看她在府里也是乖乖巧巧的,说什么就做什么,怎么性子这么烈?
鬼媒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老爷说了就是对的?那人说,先生不是段府的人,自然会这么想。他又转头对楚歌说,姑娘,放了嘴吧。现在哥几个把你抬出府去,一刀解决了,也少受罪。再咬下去,怕是要得罪段家列位祖宗,姑娘的罪过可就大了!
楚歌闭上眼睛,反倒扣紧了牙关。那人痛得直叫,夺了那人的刀就要来抹她的脖子,那人连忙说,等一等,等一等,楚歌……话音未落,门口却突然传来一个凌厉的女声,打断了他的声音,冷冷地说,谁要在我段府杀人?叫段家列祖列宗见血,经由老爷同意了吗?
登时,几人连带着鬼媒人都一震,回头看去,便见门扉大敞,二夫人赫然背着夜色站立在门口。她挺着一个大肚子,手扶在腰上,眼神却冷得要命。打量堂内一遍,提步便朝着石床走来。
那带头的连忙上前,谄媚笑道,二夫人身还有孕,怎么到这儿来了?身边也没个人伺候,兰光姑娘呢?二夫人冷冰冰地说,你是什么人,也配来命令我?我爱怎么来,就怎么来。
她拨开围在石床前的人,居高临下地看了楚歌一眼,又瞥向鬼媒人,脸上浮现出一阵厌恶,对那人说,这是什么人?段府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把他给我打出去。那人忙道,可使不得!二夫人,这是老爷特意请来的鬼仙人——二夫人打断他说,我管他什么鬼不鬼仙不仙?不供奉在庙里的,就一概只是装神弄鬼!我段府容不下这样的人,给我把他打出去!
与她的目光对上的瞬间,楚歌的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二夫人低头瞥见她面容,面上也缓过一丝软化,微微皱了眉说,好了,别咬着,脏不脏就一直叼着。楚歌松开嘴,喉咙里却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哽咽的声响。她眼泪流了满脸,喉头却一直堵着什么东西哭不出声来。她只能抖着嘴唇,哆哆嗦嗦地喊,二夫人……
祠堂外传来一阵喧嚣声,一人踏着影子大步进来,看见她一愣。楚歌猛地转头,鼻尖登时一酸,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铺天盖地地将她整个人淋了个湿透。段敬山大踏步走来,扶着她的肩膀看了一阵,楚歌从他的眼中看到的震惊与一段复杂的痛楚。随之段敬山揽着她的肩,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挤碎。楚歌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处,嗅到段敬山身上匆匆而来的寒夜风雪的味道,那阵酸苦终于冲过喉咙、攀上眉头,让她紧皱着眉宇,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