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两腿发软,一开始是愤怒,顿时变成哀求。季季掐着腰一脸愤怒的出现在天台,此刻我们心里都在说:姑奶奶诶,吓死个人呐,就算杨余利不被这话刺激到,也要被这话吓得猝不及防摔下去啊……我们分明看到杨余利也吓得浑身一哆嗦,两只手死死的抓住楼边沿,面色惨白。
季季继续训斥:“杨余利你真是出息,居然敢拿跳楼这种事儿来吓唬人,你吓唬谁啊?你要是个男人的话现在就给我跳下去!”
我们赶紧上去拉住季季,对她使劲儿打眼色,老五差点儿就给季季跪了。姑奶奶诶,您要在再刺激他他可真跳了!
“又他妈不是我去跳楼,拉我干嘛!”季季不管不顾,挣开我们的手,指着老大骂,“杨余利,你干这种吓唬人的勾当不就是给杨露看嘛?你现在就跳下去,看看她杨露会不会为你掉半滴泪!不就想知道她还关不关心你么,我这就让你知道!”
季季掏出手机劈里啪啦乱摁一通,十几秒钟后对电话是一通乱吼:“杨露你丫给我听好了,为了你,那个大傻逼杨余利已经从十八层楼上跳下去摔成了‘老干妈’,你但凡还有半点人性就赶紧过来给他收尸,立刻,马上!晚了我扔去喂狗。”季季忽然沉默,估计是听对方说什么话,隔了一会儿,季季又说,“你要跟他说话?你可真逗,你跟一堆烂肉说什么话?”
季季又沉默,看眼老大:“你让我把电话递给他?我他妈看见他就恶心!”
季季把电话推给老二:“喏,你拿过去!”
老二接过电话,大有深意看眼地季季,端起电话说了句:“你等着,我这就把电话给他。”老二不疾不徐走过去,老大傻愣愣盯着老二手中电话,跟饿了几天的叫花子盯着刚出炉的烧鸡似的。老大才接过电话,突然就被老二抓住胳膊从楼沿上拽下来,顺势把老大肥硕的身体按在下面。我俩还没回过神来,老二吼:“发什么愣,快过来抓住他!”
我和老五从刚才心惊肉跳的一幕中惊醒过来,冲上去把老大缠得动都不能动。老大的头侧着被我们按在地板上,他大口喘气,把地上的灰尘都给吹扬起来。
老大疼得咬牙切齿,含含糊糊地说:“轻点儿!轻点儿!”
老五骂:“我操,有勇气跳楼还怕这点疼,真你妈操蛋!”
“我就是想到这上面看看风景想想事,至于这么紧张么你们?”
我们把老大架起来往楼梯口赶,跟警察抓毒贩似的。季季怒气冲冲,一个健步上来,对着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老大张手就是一大耳光。
啪——!
那清脆的耳光可谓是惊天动地,光听声儿就觉得疼啊,我估摸着楼下围观的群众都能听见。
季季抬起脚照着老大的“人中”准备踹下去,杨余利本能一缩,哀求道:“别踢别踢别踢!会碎!”
“王八蛋!你也算男人?”季季怒不可遏,去捡她掉在地上的手机——其实电话压根儿没打通,奸诈的老二一下子就领会了季季的意图。我们心有余悸地盯住季季看,就跟刚才那一巴掌甩在我们脸上似的。我们在朝老大左脸看去,俺滴个亲娘嘞,一个轮廓无比清晰的红色掌印就跟浮雕似的印在老大粗糙的脸上,那半边脸立即肿胀起来,可见季季那一巴掌力道之狠。老五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左脸,仿佛那一巴掌真甩在他脸上似的。
老五心疼地问老大:“疼不?”
老大,眼圈泛红幽怨地点头,不知道是为杨露伤心的还是叫季季给打的。
老五温柔地说:“该!”
事情其实是这样,昨晚老大早早关机睡觉,杨露并没有打通,一觉睡到十一点多,这一开机才看到杨露发给他跟他分手的短信。这时候老五恰好回来看到老大跟死了爹妈差不多的凄苦模样,过问之下才知道杨露提出跟他分手,老大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杨露为什么无缘无故跟他分手,枉他还为了她放弃保研机会。老大那阵子烦闷的原因根本不是杨露暗中和徐子才有勾当,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而是杨露要杨余利放弃保研,这样她保研的几率就大一些。老大其实也很想读研,可是为了杨露他放弃了宝贵的保研机会。老五听到这么操蛋的事能不急?这边老大做了这么大牺牲,那头她杨露却跟徐子才搞到日租房去,老大这不是成武大郎了吗?朗朗现代乾坤怎么会有杨露这种水性杨花的操蛋女人?要说还是老五性子直,说话从不考虑场合和后果,一气之下把杨露跟徐子才的事给抖出来,这对于老大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等老五洗漱回来老大已经不见,看见楼下围了群人,楼上一个胖胖的身影,吓得赶紧给下去吃饭的老二打电话。之后的事情我们就都知道。
我们把老大押回寝室,老三接到老五电话后急匆匆赶回来,失望地问:“这么快就被弄下来?”
我们都为之惊愕,纷纷看向他。你个没人性的张再羽,还想看热闹啊?老三见我们表情不对,赶忙说:“不是,我意思是万一老大真跳下去了,我不得看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