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小脸蛋儿被吓得苍白,跟只刚从老鹰魔爪下逃出生天的小兔儿似的,可怜兮兮。老三却显得有点吃惊,不过还是一言不发地看老五和老二,仿佛有点置身事外的意思。
老大打起圆场:“大伙儿别介啊,都收着点儿火。这次是我不对,我不该自作主张去替老五考试,是我错了,我有罪,我该死!”装腔作势掌起自己嘴来。
老五拉住老大手:“老大你别这样,不然又该有人说我不仁不义。”
我操!我最受不了别人指桑骂槐,还是同一寝室的兄弟。可是老二不停跟我挤眼色,我知道他叫我忍住,为了不让老五走的更远,我必须忍住。可是老五接下来的话我却怎么也没忍住。
老五把烟头一掐,拍拍手:“行,我明天就去杜老师那,让她把我重考成绩都取消,我可不愿意让别人背后戳我脊梁骨。”
“我操!你这跟出卖老大有什么区别?”
老五也终于忍不住,把脖子扯的老长,面目狰狞:“那你他妈想我怎么着,周一天?”
出息了,还他妈想跟我干架?
老二拨开我俩:“都跟床上待着去,谁都不许说话。”老五居然真的乖乖躺床上蒙头睡下,鞋都不脱。
老五床就在靠近阳台的角落,他躺在床上真一个屁都没放。其他人各干各的,寝室里安静得只有老二玩游戏的声音。小老六不知道干嘛去了,老三跟床底下盯电脑屏幕发呆,老大则是开着台灯装腔作势地自习。
我跟老三一样坐在椅子上发呆。我们大概都知道老五刚才为什么失态,乐队解散,还有上次他演唱会我们没去全使他寒了心,这小心眼的!可我越想越不对劲,妈的,真是见鬼了,你老五冲我发什么邪火,凭什么啊!上次不是我跟小老六支持他到最后吗,你老五难道忘了?再说今天就算你老五没什么责任,可人老大可是实打实地为你的前途、你的将来才去替考,你老五跟个没良心的狗似的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回过头来还说我上纲上线、针锋相对。大爷的,我倒成猪八戒照镜子!
我越想越气,桌上的手机忽然劈里啪啦响,在桌上震动出很刺耳的声音,是林馨儿打来的。自从放假开始那天我就再没见过她,这会儿打来又是为了什么,假都他妈收了!以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没耐心跟任何人说话,所以就没管它。
老大却冲我喊:“老四你耳聋啦,电话!”
我们几个里头最不会察言观色的是老五,其次是老大。有时候他们幼稚的程度令你怀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一根筋的人。老大催促四五次,我要在不拿起电话老大甚至有可能过来帮我接通——真有可能。
我试图以平静的心态说话,可我肚里却憋了一股怨气,一半是老五的,一半是老三的。那头的林馨儿完全没有觉察出一丝异样,说话扭扭捏捏,还传来她们寝室姐妹起哄的声音。我有点不耐烦:
“什么事儿你快说。”
“下周三有没有时间,我们去逛街怎么样?”
逛街?我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说美女主动邀约这种事情跟中头彩一样可遇不可求,可您也得看个时候吧,大好的假期您不去,非挑这么个不着调的时间。
“不想去。”我的语气还是很平淡,林馨儿应该听不出什么破绽。
估计林馨儿误会我的意思:“没别人,就我俩去。”
“那也不去!”我只想快点结束我们之间的通话,因为我随时可能憋不住胸腔里的那团火。
“你要是不去我就跟别人去了哦!”林馨儿用撒娇的口吻说,这要在平常我可能会酥到骨头里去,可是这个时候的我却想作呕。我瞟了眼老三,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她和老三相谈甚欢的情景。我承认那是嫉妒,认清这一点使我更窝火。在旁人看来,她和老三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我不过是她误打误撞的路人甲,我他妈算哪根葱?
“爱他妈跟谁去跟谁去!”
我不受控制地从嘴里飚出这句话,随即挂断电话。一腔怒火宣泄之后我却感到不尽的懊恼。可怜的林馨儿无辜地成了我的出气筒,我想象不出在我挂断电话之后她应该是怎样莫名而又伤心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极度愚蠢的错误。然而那天我没有心情去理会、去弥补这个错误,老大不停追问对方是谁,我含糊其辞地说是个买教材的,第二天又被另一件事分心——老五出走了。
老五留下一张字条,说昨晚不该冲我们发火,说那些没头没脑的屁话。我当时以为老五的离开和我有很大关系,使我感到深深的内疚和不安。
我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跟季季说一遍,希望她能想出个找到老五的办法,还以为季季在听完后也会心焦万分,您猜怎么着,这丫头居然前俯后仰笑了半天。我跟她急:“你别光笑,想想办法啊!”
季季好不容易止住,拿眼乜我:“你这人也够作的,多大点事就叫你弄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您是哪路卫道夫呢。”
“咱能先别冷嘲热讽么,想办法把老五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