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老五就不见踪影,大概是看音乐会了。我和林馨儿沿着通向海滩的水泥路散步,夹杂着海草腥味的海风轻轻吹抚我们的脸颊,海浪的声音徐徐传来。我俩都不知道说什么,忽然有点尴尬。我俩就在沉默中走到海边,海浪的声音更大了,躁动的海风中带着水汽扑在我们脸上,凉凉的。天空泛着淡淡的光,空朦朦的,一轮硕大的圆月挂在海天交接上的半空中,照亮了海边的树林和建筑,也照亮了半个海洋,粼粼白光像萤火虫似的散着微光。我们都为之动容。
“真美!”
我不由得发出感叹。旁边的林馨儿轻轻“嗯”了声,清淡的月光洒在她脸上,眼眸中闪动着璀璨光辉。此刻沉静而带有些许惆怅的林馨儿使我产生一股莫名的感动,就正如此刻平淡而温柔的月光,林馨儿的美照亮我内心深处的角落,给我以温暖与力量。
赵蕾蕾的那些话让我难以置信,伴着轰轰的海浪声,伴着月光,眼前的林馨儿忽然让我陷入一种不真实的场景。
林馨儿望着海心说:“我小时候一直渴望看一看大海,无数次在脑海里现象大海的样子,来这之前我更是数次梦到海,但当我亲眼看到,亲手触摸到,却跟预想的都不太一样,或者说很不一样。”
我问:“哪儿不一样?”
林馨儿说:“说不上来,感觉和想象总是缺点儿什么。就像和你的相遇,即使我曾预想过多种的再次相遇的方式,现实却总偏离原来的设想,使人猝不及防。我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茬。林馨儿接着说:
“周一天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挺感激你的,不光是因为那次在我感到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帮了我,还因为你让我遇见一个更加优秀的自己。回头看以前的我,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很庆幸,你依然是几年前的你,没有改变。”
我听着有点儿别扭:“你这是在夸我吗?”
林馨儿吐了吐舌:“我刚刚是不是有点儿矫情?”
过了有半个小时老大他们一块儿找我俩会合,却没见季季身影。
我问:“季季咋没来?”
老大说:“一直跟屋里关着。我跟房门口说得舌头都快冒火了。”
我打电话过去,没等响两声丫头嘎嘣就给掐掉,第二次一样。
赵蕾蕾说:“不来就不来呗,你费这劲儿干嘛。”
我说:“都是出来玩,落下谁都不好。”
赵蕾蕾嗤之以鼻。
指不定这会儿季丫头蒙被子里哭呢,又怨我们冷落她,想到这我就挺难受。
我转向老二:“要不你去劝劝,季季就只听你的甜言蜜语。”
老二说:“我不去,要去你去。”
“我操,你丫今天就只会说这句话?”
老二干脆走开,跟一边抽烟去。
老大说:“看我也没用,我这一去指不定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这次谁下地狱我都不下!”
老三和老六无奈地耸肩。
林馨儿说:“周一天要不你去吧,兴许她会来。”
赵蕾蕾忽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母猫:“周一天你不许去!”尖锐的叫声像一把尖刀划破黑夜。我们都惊诧莫名,唯有柳妙不高兴:
“你管的太宽了吧?”
赵蕾蕾憋着火不说话。林馨儿出言抚慰,跟我说:“你去下吧。”
“诶!”
我撒丫子跑开,后边的赵蕾蕾简直要跺出一大沙坑来,估计她埋了我的心都有。我心说姑奶奶,我就是去叫季季一起来凑个热闹,人林馨儿那样宽宏大量,您一旁人值得这样上蹿下跳?
到季季房门前敲几下,没人应,喊:“季季,起来去看烟花。”
里头终于有声:“不去!”
“去吧,待屋里也没别的事,大伙儿都等着你呐。”
“这前不着庆典后不挨着节日,选这么个破日子放烟花,它他妈有病怎么着?”
门忽然咚的一声响,像是被扔过来的鞋子砸的。
我愣在门口,这野丫头撒的哪门子气?
“我这大老远跑回来挺不容易的,赏个面呗?”
“赏你大爷!”
“真不去?”
“不去,滚!”
“我可走了啊。”
得,劝不动这犟丫头。刚往回走两步,门却嘎吱打开,季季叉腰站成一个“大”字出现在门口:“周一天你咋这么容易就放弃?”一副恨铁不成钢。
回到沙滩那里音乐节已经开始喧闹,陆陆续续围了不少人。听了快一个小时,表演接近尾声,估摸着快放烟花。老五这时还是没影,老大给打电话过去,一会儿老五才从人群里钻出来,浑身上下透着兴奋劲儿。
老大问:“你丫干嘛去了?”
老五说:“找乐队去了。我跟你们说,虽然人是业余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