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风棚猎猎作响。 棚内说说笑笑沸声盈天。 小孩子吃得快,角落的一桌已经空了大半。 除了陈夕照和盛知樾俩大人,就剩下东东和西西两个小胖墩。 东东咽下最后一口,端起饭盆正要添饭,发现里头已经空了。 他扒拉了一下陈夕照:“姑姑姑姑,添饭了。” 一旁的盛知樾立刻放下碗筷:“我去添。” 陈夕照按住他:“你不知道在哪儿,我去吧。” 离开之前,她趁机掐了一把东东的脸。 “嘻嘻。”东东不以为意,继续夹自己的菜。 一旁的西西见了,忽然哼唧了一声。 盛知樾留意到他的情绪,问道:“怎么了西西?你也要添饭吗?” 西西摇头,指了指面前的空盘:“我还想要鱼丸。” 盛知樾点头应了声好,起身叫住还没有离远的陈夕照。 陈夕照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回头一眼看见角落里的盛知樾,他张了张嘴正说着什么。 但碍于隔着好几桌,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不小,陈夕照一时没有听清。 她没让盛知樾大点声,而是躲过胡乱窜跑的狗子,快步越过众人回到桌前,径直来到他身前才停下。 “你说什么?” 怕听不清,陈夕照特意把耳朵往上送了送。 距离陡然拉进。 似乎没想到她会忽然回来,对上她近在咫尺的侧脸,盛知樾原本正色的眼神微微一瑟,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生人勿进的气场瞬间弱下来。 东东和西西好奇抬头。 盛知樾咽了咽,把西西的要求转达给她听。 “丸子啊,好。” 陈夕照立刻点头,点了点西西的嘟嘟肉又转回来,“你还有什么……” 她正要问问盛知樾还要不要加点什么,整个人猝然往前趔趄了一步,直奔着盛知樾的胸口而来。 盛知樾没有看见她身后的情况,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脸上,如影随形。 因此当陈夕照毫无征兆奔他而来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接住她,脑子里同时闪过“她为什么突然这样,是要抱抱吗”这样的疑问。 等到腰间传来紧箍的触感,这个问题里的“吗”瞬间被他划掉,其他问题适时跳出来—— 她为什么用这种似震惊似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好好的不会无端震惊,那多半是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 等等,该不会是期待……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管了,机会难得。 热切而忐忑的视线顺着她的眼睛滑落到微微启开的唇齿。 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他梗着僵硬如铁的背脊缓缓低头,直奔着似能让他饱餐一顿的粉唇而下。 可就在他低至一半,即将抵达终点时,忽然感觉胸口传来一阵斥力,紧接着近在眼前的唇齿就从他怀里逃脱了。 陈夕照退开两步,指着不远处正在因为同一根骨头撕扯的两只狗子,解释刚才的变故:“我刚才是被它们撞了一下,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盛知樾看了眼狗子,又看了眼陈夕照,眼底翻过惊愕、羞耻、悔恨,最后停留在一片麻木。 “没事,你没事就好。” 陈夕照的感觉有点奇怪。 她抓过饭盆转身就走,生怕那狗子再追上来似的,走得极快。 盛知樾收回视线,和一众吃瓜群众面面相觑。 刚才压下去的复杂眼看着又要冒头,他迅速坐下,端起碗筷往嘴里送了一口。 一抬眼,又对上旁边俩孩子捂嘴偷笑的表情。 “还没有天黑呢,姑爸爸羞羞。” “姑爸爸羞……不是,姨爸爸羞羞……” 听过俩孩子的童言童语,盛知樾顿觉嘴里的菜呛得厉害。 陈夕照端着饭盆和丸子回来时,盛知樾已经不在桌上。俩孩子说,他是有点困已经回房补觉去了。 想到盛知樾连着忙了两天,一点没休息还能撑到现在,属实是不容易。怕他累出什么病,陪俩孩子吃完饭后,陈夕照回到房间查看他的情况。 少年时候陈夕照曾在外婆家住过不短的时间,这间房本就是她早年的卧室。房间并不大,床也窄了点,而且年代久远处处透着陈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