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完招呼,突然,沈柳,啊不,沈茵苓才反应过来这个小小的船舱内可不止她一个人,带着必死的心态缓缓,僵硬,机械的转回头时,发现那个一直用着恨不得杀死他眼神盯死他身后的冰山侍女却没有任何反应。沈柳明也是这是才明白为何紧随身后的压迫在上船之后便消失不见,原来不是头等舱有魔力而是压力的来源睡着了。
看着皓腕上被用力攥住尚且残留的条条红印,回想起那时候几近洞彻灵魂的目光,沈柳明不禁浑身一颤,稳稳心神,决意面临恐惧,抬起脚步,鼓起勇气走向压迫的来源。
沈茵苓来到琳琅面前,弯腰,挥手。
巍然不
动。
“琳琅?琳琅”
毫无反应。
沈茵苓奇了
作为一个斩妖除魔的知名道长被人近身后,连喊两声都没有反应,这是什么?这是是累了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后的沉沉死睡啊。
不过也对,虽然即便一边做着大家小姐的贴身侍女,一边做着降妖除魔的道长,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需要休息的小女孩。
沈茵苓拉开木椅,坐在对面,认真观察。
乌发如墨,肤色白皙,十六岁就出落的如此标致的美人却整日板着面孔,明明是作为能降妖除魔的道长却永远双眼半眯,眼圈微黑,嘴角下拉。
浑身上下活人勿扰的气息更像是死了全家阴暗气场,实在让沈茵苓无法将她与电影中那一身正气,仙风道骨的道长相联系
反倒是这样睡着时看起周身的黑气才减弱不少,连带着面目都稍微和善起来,虽然还是皱着眉头,但却与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看着显得亲切些许。
沈茵苓歪着脑袋一边托着脸颊一边看着,望着面前这白净安静的的脸庞,听着自己指节叩打桌面的声音,鬼使神差地将抬起手在对方的下颚轻轻一点,一画。
很快,那指尖划过的地方都生出一朵又一朵小小的白花,它们小小的聚集合拢,簇拥在一起,覆盖了两颊,遮住了嘴唇。再一看,这花丛簇簇的模样像极垂暮老人那雪白蓬大的胡须。
沈茵苓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施出的法术,嘴角勾起,挑了挑眉,便再度抬起手指待要故技重施的时候,一双乌黑似渊潭的黑眸缓缓张开,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始作俑者。
施法的指尖停留在半空,幻出的花朵一点一点从指尖缓缓溢出,慢慢掉落,轻飘飘的落在地面,敲打出的啪嗒声,努力使空气不要那么凝固。
微风习习,纱帘曼曼,画舫外,风平浪静,天高气爽,柔和的海面平静安详。
阳光倾泻,暖风阵阵,画舫内,身着粉裳的女孩低眼靠坐木椅,抱臂不语,自嘲般的轻轻笑。
轻不可闻,很轻很轻,极轻极轻,几乎让沈茵苓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吓出幻觉了,他猛的抬起目光,却在那转瞬即逝的刹那之间撇见那抹清风霁月的浅淡笑意。
沈茵苓怔住了,自他来到这里的睁开眼的那一秒算起这个孤高的天才道长永远都是一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了无生趣的面孔,即便偶尔勾起嘴角也鄙夷大于嘲讽,那不掺杂任何情绪,只是单纯,发自内心舒展的笑容即便是他也是第一次见,但就算是他也只会是第一次见。
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缓缓收起手,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看向窗外,道“今天的阳光真好啊”
轻轻拂去掉落在身上的花朵,向来冷冰着面庞的她在此刻低头竟显得有些柔和,轻声道“是啊”
“我还以为你会发大火呢”沈茵苓道
“是啊”琳琅道,像感叹,像回忆,轻轻道。“为什么不发了呢?”道着道着一句近乎反问的语句从她的唇间轻轻吐出,似乎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以自己的脾性,态度,为什么在被人如此恶作剧后还能笑得出来。
素来冷酷的少女就这样抬起一只手,注视着船窗外的骄阳,看着这璀璨的光芒驱散天空上那仅剩的云气,留下一片澄澈的万里晴空。
此情此景,恍惚之间,让她一时不知自己竟身处何处。
“你很像我一个故人”她开口道
“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然后皱起眉头,抱怨道“一样的笨笨傻傻,一样的自以为是,最爱从外面捡回来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一股脑之后便又全部不负责任的丢给我,所以每次看到他我都永远想不到他的脑子里面装着什么,下一秒又要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下一刻又要做些什么花里胡哨的玩意”
“那可真是很重要的人啊”沈柳明想也不想道,但却被琳琅无情的打断“不重要”柔和的面色蓦然消逝,脸现愠色,冷冰冰道。
“一点都不重要,一直缠在身后,怎么都甩不掉,打也好,骂也好,被碰上就一直粘在身后狗皮膏药一样撕都撕不开。”
“那你现在找到了吗”再一次,不经思考,脱口而出,不过这一次,沈茵苓瞬间后悔,觉得自己多嘴,感觉自己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