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大岛荒野说:“是个办法。”
蜘蛛王莞尔一笑:“但你们做得到吗?”
淤泥般的红色世界中,色度加重,猩红欲滴,雪白蛛丝如天罗地网,却渐渐隐没,再看不见了。
关节上线传来的拉力却半点没有减退。
又是幻象?
蜘蛛王:“真正的命运,看不见摸不着,似乎不存在,又力大无穷,拽着你向既定的那个方向跑。”
砰!
“抱歉!”
“王牌!左边!”
“一触!”
不行。
不行。
不行。
头脑转动,脚步不停,但每一次进攻都被拦下,每一次防守都仿佛在做无用功,对面的白蜘蛛闲庭信步,游刃有余。
“根本,根本没办法比她想得更多!”竹田部长觉得脖子被丝线缠绕,勒紧,呼吸不畅,“她的经验和头脑超过我们太多了。”
深田:“那就只剩下一种办法了。”
是什么?
橙发王牌蹬地跃起,上网扣球:“破开它!”
深田哈哈大笑:“Wow,nice ball!王牌!”
看着球场里肆意横行又畅快自由的少女,不知为何,幸村想起他送深田回家的那个晚上。
星光熠熠,她的眼睛比明星更闪亮。
“放弃青训,放弃洛山,放弃冰帝,深田桑为什么选择这条道路?”他移开目光,怕她的眼睛让自己目眩神迷,“太多人,哪怕只算我碰见过的也是多,那么多人的劝阻和期待,你就完全不放在心上吗?”
你就完全没有质疑过自己选择的道路吗?
这条万人鄙夷的、让你落到比手下败将更低的层次、没有人看好的路,真的应该走吗?值得走吗?
明明拥有强大的力量,明明把握那平凡人可望不可及的机会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前方本是一片坦途,何必反身跳下去,去到无人问津的独木桥上呢?
静谧的夜幕下,少女的声音流水般清晰可闻,细细听来仿佛能看清其上条条曼丽波纹:“因为这是我的路。”
“是不是要走,要不要继续走,接下来怎么样走,都要我自己决定。”深田优佳说,“其他人怎么想,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
“你自信你的道路永不会出差错吗?”
深田:“我不在乎错误。”
砰。
“二传!”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保护!保护!”
深田:“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正确的道路]。”
猩红世界中,无形的丝线飞速穿梭,覆盖全场,几乎要堵死人们的口鼻,汗珠落下的一瞬间,就被切割成千百分之一。
深田:“我要往那个方向走,没有理由。”
海常的半场上,蜘蛛王说:“[教会]是现阶段对队友要求最低也是最高的领域。它包容又苛刻,温柔又残忍,神像之下,非要站着全身心信仰【神】的【信徒】。”
“但信任并非百利无一害,”蜘蛛王望着那百丈高的神像,“信任本就是无形但重若千斤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担在肩上,坠在心里,就会压的人寸步难行。”
“【神】要比笃信的人更加坚定,要比虔诚更投入,赛场上,训练里,凡是被信徒看见的那面,都必须磐石般可靠,毫无杂念。”
人,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
画廊里,安静恬淡,空气中是淡淡的熏香味。
幸村和深田一起,见到了他花费一周时间完成的作品。
春樱,花语是生命,热烈,精神之美。
时隔三天再次见到《碧金》,幸村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凝视那副画,凝视里面的大海,春樱,旭日,凝视画家赋予它们的真挚的无言的情感,那些他自己都难以觉察的,被他亲手画下,大刺刺展现在自己面前。
深田优佳在他的心中就像大海,深沉又明媚,美丽又纯洁,无边无际,永远拥有远方的朝阳。
他画那些金色花瓣时,眼前总是深田优佳清澈明亮的眼睛。
渲染太阳时,他会无数次地想起她说过的话。
“没有[正确的路],全天下若有路,就只我走的这一条。”
“排球也是一样,我要打自己的排球。”
“现在远远不是终点。”
击球声震天,不绝于耳。
百尺高的神像静静耸立。
细若游丝的命运密密麻麻,将立海大密不透风裹挟,常年打比赛的身体发出预告,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神经都看到了无望的黑暗的未来,前方是虚妄的路,前方注定失败。
命运,无能反抗的命运。
双腿被线拉扯,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