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左边左边!右边右边!上面,上面还有!”晴朗躲在花向晚身后,叫得竭嘶底里,肝肠寸断。
花向晚再厉害,也撑不住四面楚歌,至少背后面就不大能顾及得到。几柄长刀旋风般地叉过来,晴朗一个趔趄,踩着裙摆一跤绊倒,恰好躲了过去。
刚一站起,长刀翻转下劈,她又脚跟一滑,以踩西瓜皮的姿势从刀风下溜过。
“运气真不错,哈哈哈哈!来了来了,又来了!”她大叫着将欺近的术师一推,如来神掌生猛无比,那术师顿时人仰马翻,马蹄子撅中正偷袭向晚的匕首……
眼见双方战得热血正酣,不可开交,道士这才把脑袋从树洞里拔出来,把歪掉的胡子粘粘稳:“大家莫怕,待小道召唤出讫月阴罗犬,管叫他……”
“废话什么?你倒是叫啊!”花向晚气急。
话音未落,一阵风吹过,丝丝凉意漫过皮肤,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太阳光被阴云遮蔽,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黑暗如同墨汁,将整座骊山宫以及山脚的广阔平野笼罩,唯有朦朦胧胧的光线晕成一片,照不清周围。
鲜血顺着道士的指尖滴滴坠落,他脸上的笑容在混沌的世界里似明似晦,衣袂在风中飘荡。
雾障之中,一双属于野兽的幽瞳兀地张开,绿光流转。
“汪呜——!”
花向晚干等了许久,除却最开始的天地异变、风云变色等等征兆,半天也没见那头讫月阴罗犬有任何动静。她忍不住又问:“狗呢?去哪啦?”
那道士神情微微窘迫,手伸到背后掏来掏去,身子也一扭一扭的,最后终于从衣领里拎出一只狗崽子来,举在手里,亲亲热热:“崽啊,是时候替爸爸扬眉吐气了!”
花向晚:“……”
一阶的讫月阴罗犬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你和它一起扎树洞去吧!
正在这时,身侧传来石破天惊的一声兽吼,昼夜再一次交替,方才黑得有多压抑,现在亮得就有多刺眼。花向晚眼泪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精致的五官纠结成一团。
道士等着目盲过去,只看了她一眼,也瞬间皱脸:“噫!好丑,像块包子皮!”
花向晚:“……”
一定要把这臭道士弄死!没有原因!
“让我们来看看,这位金公子召出了什么?”道士嘴角噙着一丝笑容,拔出坠在酒葫芦之下的,一把有些生锈的铁剑。
不知为何,花向晚觉得这一刻他身上的气场变了。
“哦?竟然是赤瞳双尾狻猊,怪有意思的。”他扯开一个邪肆不羁的笑容。
风声突然大作,威风凛凛的狻猊垂目凝望,两条长尾如烈火红缨在空中飞扬开来。
就在它扑向道士的一刹那,晴朗背着手,默默地弹了一下手指,赤瞳双尾狻猊削来的利爪像被无形的力道拖住了,不若想象中那么犀利,道士轻轻松松就接住。
道士右手握剑,左手扣指,灵力“哧”的一声射向狻猊,狻猊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光柱,道士挺身闪避,光柱打中几条不知死活往上缠的蛇,温度极高,瞬间将它们熔成了一摊水。
这就是光系灵兽,天上天下唯一一头赤瞳双尾狻猊。
狻猊双尾扫过,似被烈火煅烧的软鞭,甩出呼啸的风声,道士躲得仓皇,找准空子刷刷回敬它两剑,被它按下去,铁剑发出强弩之末的声响,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拧断,却奇迹般地挺住了。
花向晚冷眼看着,这道士有点真材实料。铁剑虽破,刃身上却覆着一层淡淡的“气”,将它护得天衣无缝。
道士看似吃力,却从头到尾没有受要紧的伤害,连狻猊攻击所迸射的光火也躲了过去。
衣不沾尘。
没想到他一直装疯卖傻,隐藏实力混在人群之间。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扮猪吃老虎么?
晴朗也看出这边没什么大碍,反而是两个徒弟,面对金寒才真的不易。便在袖子底下勾勾手指,几条大蛇蹿出草丛,弯弯扭扭包围而去。
公孙襄一头扎进山脚下农田的引水渠里,她记得当初四五就是连夜冲下山,精疲力竭地倒在附近。
“喂,干什么呢?”
方提了裙子蹲下来,身后传来一记厉喝,公孙襄浑身一僵,回头只见一个扎小辫子和一个佩蓝抹额的魔教弟子,抬着三叉戟路过,居高临下:“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啊……啊阿襄。”
“在这偷什么懒?”蓝抹额问。
“我马上归队,马上!”公孙襄手心里微微冒汗,只要他们搜一下水渠,就会发现四五,和他身上藏着的护山阵法图。然而似乎天不遂人愿,蓝抹额见她形迹可疑,已经提步向这边走来,想要亲自查看。
公孙襄吞了口口水,一双美目四下飞瞟,在双方的距离只剩不到三步时,她梗着脖子憋红了脸,恼羞成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