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如柴,如今却盈润饱满,甚至闪烁出详和的光芒。
灵力在咒文的驱使下被释放出来,如同涓涓细流,慢慢汇入花无垠眉间。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浑身一震,脑袋像要裂开一般,涔涔冷汗淌过脸颊,在衣裳上留下大片大片的水迹,连身下的床单也浸得透湿。他的身体蜷曲成奇怪的姿势,但他死死地压着喉咙里的哼声,换成一下一下的吸气声。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一盏茶时间,结束后,花无垠一个跟头栽向床脚的软垫。
啊,活过来了呢。他趴在地上想。
女子终于认真投过来一个眼神,带着含蓄的怜悯和打量,一闪而逝。但最终,她只是道一句“好好休息”,便要退下了。
花无垠轻轻地“嗯”了一声,全身上下被透彻的寒意浸泡着,这感觉不知是从后心、从脖子,还是从脚底板开始的。他只得顺从自己的意志,把脸埋入软垫,感受着鼻腔里呼出的一丝丝热气。
“我不需要同情,只需要午饭啊……”
带着怨念的腹鸣声宛若闷雷。他意识到这一餐又被那群人忘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了,顿时激动得爬起来,在床边布了个全方位立体环绕式飞镖阵,又在可供躲闪的落脚点搁了张定身符,最后毫不客气地在天花板吊了一整壶墨汁。
花无垠拍拍手,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毕竟资源有限,他的才能无法得到充分的发挥。就这些飞镖,还是他用竹竿挑着五两银子在窗口贼嘻嘻地晃来晃去才诓到的。
手段不在高,管用就行。
第二周,花觉飞就顶着一脑袋浓墨,心脏像触电似的抖了好几个来回,才把解定的方法回忆起来。
“小畜生!”花觉飞怒喝转身,而花无垠已经摸到他后面,打算补一闷棍。
刹那间四目相对。
……
花无垠淡定地收起竹竿:“抱歉抱歉,晚辈只是照着《粗制陷阱二三例》布置了一番,您要是博览群书,就不会中招了。”
花觉飞深吸一口气:“二公子……定身符,飞镖,是哪里来的?”
“拿银子换的。”
“谁给你换的?”
“记不清了。”
“哄谁呢,你见过的人就那几个。”
话到此处,花觉飞顿悟,脑海中依次闪过几位长老的面容,用起排除法。
花无垠好奇地看着他:“您是想抓住他们的把柄,好敲一笔封口费吗?”
“胡说什么,我们都是正经长老!”花觉飞训斥,但看他脸上完全不信的表情,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快坐直,不要耽误我时间!”
花无垠马上乖乖地坐好。
花觉飞干完正事,一身正气地拍拍他肩膀:“我得走了,你小子老实点!”
花无垠也不答话,笑咪咪地看着他走到门口,忽然道:“下次就轮到玉愫长老了吧?说起来那本《粗制陷阱二三例》就是玉愫长老写的呢!”
花觉飞掀木板的手硬生生地顿住。“你要多少封口费?”
“看您的面子值不值一百两?”
“你怎么不去抢?!”
“要是玉愫长老知道您中了她的……”
“闭嘴,一百两就一百两!”
“别生气,我只是开可一个玩笑!”花无垠见好就收,在这方面极有分寸,“看在咱们这么熟的份上,打个对折,就五十两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花觉飞脸色好看了些,但还是觉得肉疼。
“那么一百支飞镖和五十张定身符您当然不会还价了吧?”
“你说什么?!”花觉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百支飞镖和五十张定身符!”花无垠撑着下巴,肯定地重复了一遍,“六位长老里就您中招,您难道不觉得特别羞耻,特别难过吗?”
花觉飞一动不动地盯了他半晌。
花无垠睁着俩无辜的大眼睛默默回望,那明亮的眼神一尘不染,乖巧得让人想要摸头。
忽然有一种被深深欺骗的感觉,但是——
“两天后我会从窗户扔进来。”花觉飞扯了扯嘴角,慢慢勾起一个阴险的弧度。
既然这样,大家一块儿倒霉吧!
“等等!”花无垠见他又要去掀那块板子,叫道。
“还有什么事?!”
“你就这样出去?”花无垠打量着他脸上的墨点子,有些嫌弃,“要不先把它抹匀,假装自己来自遥远的……”
“你可以退下了。”花觉飞森然道。
“哦!”花无垠说着就往外走。
“等会儿,你到哪里去?!”
“晚辈告退啊!”花无垠莫名奇妙地回头,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回来,你不走,我走!”花觉飞拍拍脑袋,觉得自己都给气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