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心中窃喜,她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根簪子,榴花红蝶鎏金簪。真好看,林知夏一眼相中,她热情夸赞傅从鹤,“傅冰块,你眼光还不错。”
她又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礼物了?”
“送你的及笄礼。”
“及笄礼?你不是早就送过了?”林知夏满脸问号,她的生辰在正月,那天定北王府是派人送了礼的。
“那时我不在京城,鹤二从库房里挑的。”傅从鹤面不改色地拿出早就想好的借口,鹤二送到林府的及笄礼是他挑了半月才选出来的。
林知夏扫去想家的郁闷,展颜一笑道,“这样啊,那这个簪子我收下了。谢谢你。”
少女真挚的笑容感染力极强,傅从鹤看着她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他想,默默守护她一生也好。
到了夜晚,屋里陷入一片尴尬的气氛中。
傅从鹤让林知夏去睡床,林知夏念着他的伤非要趴在桌子上睡一宿,两人来回推脱争论不下。
最后,林知夏拿出江湖儿女的气派道,“要么一起睡床,要么就一起睡在桌子上。”
傅从鹤蹙着眉没有回应。
林知夏替他选择,“睡床。”
她将两个枕头放在中间隔开两个被窝,好在床够大不是太挤。她合衣钻进被子躺在里侧只漏出一个头来冲着傅从鹤道,“傻站在那儿干什么?你要站着睡一晚上吗?”
僵持许久,终究是他败下阵来。
傅从鹤端着烛台艰难地迈动步子靠近床头,他放下来往外侧挪了挪,紧挨着边缘地带。
吹灭蜡烛,黑暗侵袭视野。
两人背对着身子,无言以对。
林知夏很快入梦,均匀的呼吸声传进傅从鹤耳朵里,心跳如鼓,他睡不着。
一直到了子时,雨声渐渐变小。
身侧的人终于有了动静,林知夏一个翻身抬起一条腿压在傅从鹤身上,她胳膊搂着他的腰,就像抱住了一颗树。
“本女侠要爬最大的树!”
傅从鹤完全僵住,他扭过头,少女说着梦话,笑意噙在嘴角,她还在熟睡。
傅从鹤拉开她的手,她很快地又伸上来比上次还过分,这次她直接贴上来抱的更加用力。
“大胆妖物,竟敢甩开本女侠!”
傅从鹤放弃挣扎,无语望着屋顶。
整整一夜未睡,待到天明,他小心地拉开林知夏的手脚脱身而去。
雨彻底停了。林知夏清早醒来时只觉腹部一阵阵疼痛,身下黏糊糊湿漉漉一片。她正打算起身,屋门自外推开,傅从鹤端着一碗粥走进来。
他把粥放在桌子上,经过昨晚的事他不敢直视林知夏,略微往床上瞟了两眼,他神色一变,“你受伤了?”
林知夏捂着肚子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傅从鹤大步走到床头查探她的伤势,“哪里受伤了?”
“我没有。”林知夏小声回答。
“上面这么多血,你受伤不应该瞒着我。”傅从鹤说着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确定地问道,“你小产了?”
“你说什么?”林知夏脑中嗡嗡作响。
傅从鹤有些难以启齿道,“书中所载男子与女子同睡,女子便会有身孕。”
“我们又没做那种事怎么会有孩子!”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林知夏脸色通红。
傅从鹤一怔问道,“哪种事?”
林知夏窒息,一件件解释道,“鱼水之欢。而且,我这是来癸水了。”
绯色终于爬上傅从鹤的双耳。
“抱歉。”他转身逃似的出门。
一刻钟后,徐婶进了屋子,她拿着干净的衣服和一碗姜汤,耐心地与林知夏讲述有关癸水的事情,这些事林知夏的娘亲已经与她讲述过。
她靠在床头喝着姜汤认真的听着徐婶再次讲述,有事还乖巧地点头应好。
徐婶越来越喜欢这个温柔懂事的女孩,她笑着收拾好床褥和林知夏换下来的衣服,再三交代她,“二丫,不要吹着风,更不要喝冷水。”
林知夏脸色有些好转,轻声回答,“嗯。”
往后两日,傅从鹤借住在张老汉家中,睡了两夜好觉。
第三日,鹤一与鹤二找到这里。
傅从鹤悄悄留给徐婶一大笔银两说这是给段辰去学堂用的,他知道段家贫苦,段辰喜欢读书。
林知夏换回洗干净的衣服,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戴上傅从鹤送给她的簪子,气质温婉出尘。
段茉茉和段辰看直了眼,徐婶笑着打趣她道,“以后也不知道哪个小子有福气能娶二丫做媳妇儿。”
林知夏羞涩地垂下头。
傅从鹤清冷的目光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他对林知夏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