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他们手里。夫人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能替她的阿礼守下这份家业。”
“芸儿姑娘,也很爱阿礼的……哪怕是她与夫人闹翻脸后,只要阿礼去哄她,她都会笑。”
“而且,虽说从前老爷对阿礼也渐渐疏远,但我知道,老爷心里还是疼爱阿礼的。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整日叫他爹爹的小郎君。”
兰佩看向一旁桌上放着的几样小孩子的玩意儿,突然想起从前老爷将刘礼抱在怀中轻声哄着的模样。一个粗糙的大老爷们儿,小心翼翼地学着小狗叫,只为哄孩子开心。
后来老爷发现了刘礼的异处,开始渐渐疏远他。可兰佩却记得,在好几个深夜里,她都瞧见老爷背后藏着不知从何处搜罗来的小玩意儿,守在刘礼屋前。一站就是一个时辰,却始终没有敲响那扇门。
可每次刘礼早晨醒来,都总能在门前捡到一个稀奇古怪的小物件,开心得不得了。
想到刘礼手舞足蹈的模样,兰佩都有些忍俊不禁。她笑了笑,说道:“阿礼会明白的。”
卞宁宁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热,不知是不是被堂外袭来的热风吹得。她顿了顿,这才用平缓的声音说道:“那你可知,你留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
为了钱财,那些人或许什么都做得出来。兰佩一个人,该如何抵挡这一切?无异于以卵击石。
兰佩却一改沉稳的模样,朝着卞宁宁眨了眨眼:“我兰佩活了四十余年,虽说没什么力气,自认为脑子还不错。”
“况且,若是我当真斗不过,我就跑。只要东西在我身上,他们就不能怎么样。”
卞宁宁知道,她说的是房契地契一类的东西。
确实,兰佩的打算无疑是正确的。若是兰佩跟着刘礼走,刘礼往后的日子都会不得安宁。
她想,刘夫人愿意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兰佩,说明兰佩是值得信任的。哪怕再过二十年,兰佩也一定会再来找刘礼,将他应得的一切,还给他。
她紧紧回握住兰佩的手,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阿礼安顿好的。”
不为刘夫人,也不为兰佩,只是为了阿礼。
稚子何其无辜,她不能放任他受人欺负。
“今日戌时,你将阿礼送到城门口,我在那里等你。”卞宁宁交代道。
兰佩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刘府出来,卞宁宁便回了送往阁。
刚转入街口,她就瞧见了正在送往阁前对她翘首以盼的温仪和招月。
温仪也瞧见了她,蹦跳着朝她挥手。她快步走上前。
“怎得比约的时候早这么多?”卞宁宁边说边开了铺子,迎着温仪和招月往里去了。
三人在后堂坐定,招月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摆出了一叠叠的小菜和糕点。
温仪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揉了揉肚子:“我和招月来找你用饭,可谁知道你不在铺子里。等了老半天,可把我饿坏了。”
卞宁宁给她夹了块排骨,笑着说道:“都是我不好,饿着咱们温大小姐了。”
温仪得逞般笑了笑。
招月也连忙给卞宁宁夹了块梨膏,说道:“这是青竹姑娘从前最喜欢的。”
卞宁宁看着碗里那块透明小方糕,鼻尖嗅到甜甜的梨味。她轻轻咬了一口,松软甜糯,和幼时吃到的味道一样,令她周身都像是泡在暖泉中一般。
“没想到招月这梨膏,倒和当年母亲做的一般无二。”
得了夸赞,招月有些不好意思:“和王妃比还差得远呢。”
“招月平日里那么忙,还能有时间做这些已经很厉害了。”温仪笑眯着眼,肯定道,“等我和宁儿去了遥州,就给你放假。”
卞宁宁筷上的梨膏滑落,盛在了白瓷碗中:“温仪,你不能跟我一起去。”
温仪嘴里包得满满的,正吃的开心,闻言立马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眼里满是惊讶和不悦:“为什么?”
“难道你要只身去往遥州?你本就是为了我才要去那遥州,你一个人,我如何能放心?你长得这么美,若是有歹人对你不轨怎么办?外面那么乱,你……”
温仪话还没说完,就听卞宁宁叹了口气,便立马住了嘴。
虽说她比卞宁宁还要大上两个月,可卞宁宁从来都比她沉稳聪明,板着脸的时候她也下意识心虚,倒显得她更像不懂事的小妹妹。
“温仪,我去遥州不仅仅是为了帮你查探,也有一桩私事要做。你就在平冶乖乖呆着,也好盯着姚氏和那人,好吗?”
卞宁宁软了声音,带着几分哄劝。她知道温仪的脾性,若是硬要她留在平冶,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而这话说完,温仪虽有些沮丧,却也接受了此番安排。遂拿着筷子朝碗里丧气地戳了几下,不情不愿地说道:“好吧,我听宁儿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