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被人买走了一个,其他的,当真都在这儿了。” “昨夜被买走了一个?”卞宁宁低沉着声音问道。 “是是,昨儿夜里有位公子买走了一个。”苒娘点头哈腰地说着,“不过被买走的那个也算不上什么好颜色,也不过就是清丽了几分,比不上这几个。” “更何况,昨夜被买走的那个可不是雏儿,也就她命好,恩客不嫌弃,认定了她,高价买了去。” 说完,苒娘走进花从中,扒拉了四个姑娘,推着她们送到四人跟前。 卞宁宁看去,面上似是在欣赏这些女子的好颜色,实则心里已开始慌乱起来。 她直觉,昨夜被人买走的那个,就是丹荔。 她有些坐不住了,但碍于苒娘和一众女子还在,只能故作镇定:“这四个留下,其他的苒娘带下去吧。” 苒娘连连应好,手里的扇子摇个不停,生怕别人瞧不出她的喜悦。 苒娘离开后,被留下的四个姑娘站在桌旁,手足无措的模样。 她们都是前几日才来这藏曼阁中的,有两个是走投无路自愿前来的,有两个却是被人拐来的。可无论那种,这几日都是经受了非人的折磨和酷刑,任她们再大的心气,如今也是全然没了挣扎的意思了。 但畏惧还是有的,即便认了命,却仍是会害怕即将发生的一切。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些的,自知已到如此地步,再无转圜之机,便粗着胆子抬头打量围坐在桌前的四人。 这一看,却让她的不安竟散了几分。 面前的这四人各个俊朗,与平日来寻欢作乐的恩客全然不同,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油腻之气,反倒是矜贵无比。 她挪步上前,斟了杯酒,递给了沈寒山:“奴唤水袖,公子可要与奴去旁屋说说话?” 声音里带着颤,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另外三个女子见水袖如此,便也不干站着了,上前斟酒,一一自报花名。 沈寒山瞥了水袖一眼,却是拿起一根筷箸将那酒盏推了回去。 水袖诧异,还当沈寒山没瞧上自己。可她再看看另外三人的容貌,自觉她的颜色更胜一筹,因而看向沈寒山的眼神便多了怨念。 沈寒山全然不管她,更是说道:“都别忙活了。” 四个女子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见他指了指旁的四个矮凳说道:“去那儿坐着吧。” 她们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寒山,又看看另外三个男子,皆是一脸淡然的模样,心里是又惊又怕。 美色当前,这四个男子却不为所动,那只能说明是她们无能!若是不能讨贵客欢心,今夜等待她们的就只会是无尽的折磨! 这藏曼阁白日里纸醉金迷,一派热闹。可待人声消匿、夜半时分,却是能要了人命的炼狱。她们不敢去坐,更不敢想若是以完璧之身出了这里,今夜将面临什么。 水袖当先跪了下去,膝头磕出了骇人的声响:“公子,若是我们做的不妥,还请责罚!但….但不要……” 余下之言,她还未说出口,却先哭了出来。另外三名女子见状,也跪了下去,纷纷求饶。雅室内顿时一片啜泣声。 温仪连忙站起身,在屋门口往外看去,见外间走道上无人注意这边,这才松了口气。 卞宁宁心生不忍,将那四位女子一一扶了起来,嘴里安慰着:“你们不用怕,我们本就不是来寻快活的。只要你们配合,我们自会打赏各位姑娘,与苒娘说上好话,不让你们为难。” 水袖有些不解,可偏偏卞宁宁一脸严肃,甚至眉眼之中是不容人抗拒的决绝。她只能乖乖应下,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其他女子见状,也走过去坐下,不敢吭声。无论如何,今夜不用再挨打,那便是极好的 可最后一个女子刚刚坐下,卞宁宁却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吓得不轻,噙着泪唤道:“公子……” 卞宁宁却没看她的脸,只抓着她的手腕,颤声问道:“这串珠子,哪儿来的?” 这女子手腕上带着一串水碧色的珠子,一看就不是什么珍贵材质,但不一样的是,这珠子分明是丹荔之物! 此前丹荔同她说过,这珠子是她母亲生前送她的最后一件生辰礼物,因而此前哪怕是历经生死,她都将珠子带在身上。 即便丹荔身陷囹圄,也绝不可能将这珠子送给旁人。 可如今这串珠子不在丹荔身上,只能说明,要么丹荔已到了全然无力反抗、甚至有性命之危的地步,要么,便是丹荔刻意留下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