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叶辰安开口说道:“叶大人,方才下官在送往阁搜查之时,确有一女子声称昨夜亥时,亲眼见到青竹姑娘混入了月明居。下官已将那女子带了进来,叶大人可要传唤审讯?”
“传。”叶辰安冷了眉眼,沉声说道。
卞宁宁淡然自若地站在一旁,倒是温仪有些耐不住了。她自然能看出这谢三娘是在刻意陷害,但如今这局势对卞宁宁实在是不利。
“宁儿,不能再让她这般胡说八道下去了,这谢三娘分明就是想把你逼上绝路!”温仪在卞宁宁耳边轻声说道。
卞宁宁看了她一眼,却反而安慰道:“莫急,且看看再说。”
这谢三娘早就计划搭好了这台戏,而她便是戏中之人。既然无法脱身,那她便耐心看看,这戏文究竟要如何发展。
她也很想知道,这谢三娘真实意图究竟为何。
只见一个年纪尚小的少女,有些畏手畏脚地走进了审判堂内。她眨着一双略显惧怕的眼睛四处乱瞅,待看到卞宁宁身上,却是迅速挪开视线,不敢看她。
女子小心翼翼地朝着叶辰安见了礼,站在堂中,垂首帖耳,只低着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鞋尖。
“堂下何人?且把你知道的如实说出来。”叶辰安问道。
女子抬起头,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旁边死死盯着她的谢三娘,这才有些慢吞吞地说道:“小女子朱果儿,昨夜亥时,确实见到青竹姑娘趁着月明居众人在后院盘点收拾,前厅无人,混入了月明居中,过了许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青竹姑娘的怀里似是揣了什么东西。今早听闻月明居丢了东西,我这才想起来此事来,就告诉了谢三娘。”
“果儿姑娘是说,昨夜是在亥时瞧见我的?你可确定?”卞宁宁面上依然带笑,瞳中却似含着千年寒冰,紧盯着面前的女子。
朱果儿仓促地看了她一眼,却将头埋得更低,声如蚊蚋般答道:“是……当时,当时我正好听到了二更天的更声,所以记得十分清楚。”
谢三娘见朱果儿那局促地模样,又补充道:“昨夜月明居招待贵客,到亥时才打烊。打烊后,月明居的杂役确实都在后院打点收拾,未顾上前厅,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卞宁宁看着谢三娘自信不已的样子,心知这谢三娘早就将她的行踪打探清楚了。谢三娘定是觉得她昨夜亥时独自在家,无人作证。
不过,她却也不是毫无办法的。只是即便是到了如今的地步,她也不愿向那人开口。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难道还想狡辩?敢问青竹姑娘昨夜亥时在做什么?可有人证?”谢三娘讥讽道。
“那我也想问问,昨夜果儿姑娘又在做什么?竟是亥时都仍未归家?”卞宁宁沉着问道。
朱果儿心下诧异,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我……我昨夜……”
朱果儿吞吞吐吐半晌说不出话来,谢三娘赶忙接过话:“果儿姑娘不是说昨夜忘了拿东西,回肉汤铺子取东西吗?”
朱果儿顿时点头如捣蒜:“对……我昨夜是回来寻东西的,便正好看见青竹姑娘进了月明居。”
谢三娘见朱果儿还算反应快,圆了回来,心下满意,朝着卞宁宁得意一笑。
卞宁宁则沉默不语,心中却在仔细回想着谢三娘和朱果儿的那番话,简直是漏洞百出。
且这朱果儿胆子这般小,竟也敢来帮谢三娘做伪证。她只要稍微施压,朱果儿一定会露出马脚,倒不足为惧。
叶辰安面上表情依然冷静从容,但他放在桌案上的手却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他看着卞宁宁沉默不语的模样,只觉她似乎当真无人可依。
堂中一时寂静,须臾之后,却听叶辰安开口道:“青竹姑娘,昨夜我……”
可话未说完,堂中众人却先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朗声:“昨夜亥时,青竹姑娘与我在一处,为何不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