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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繁琐(2 / 3)

的血迹。”

“刘姑娘心口处的衣衫自是已被血浸染透了,但是腹部以下,却是再无血迹,这血是从心口上顺着往两侧淌,所以这罗汉榻两侧尽是血迹。并且,刘姑娘的身下也是干干净净。这说明,刘姑娘被刺时及被刺后,就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平躺的状态,再未动过。”

“但刘姑娘绝不可能这般听话地躺在这里,任凶手刺杀。”叶辰安补充道。

“所以刘姑娘是被人迷晕后,才被人杀害的。”沈寒山心中猜疑,便说了出来。

卞宁宁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沈寒山确实领悟力极强,想必方才她验尸之时,沈寒山心中就已经有了结论。

而叶辰安听完,也觉有理:“若是被下药,倒是很容易被查出来,而迷香,却是无形无状,难以察觉。”

“这种种疑点都说明刘姑娘是被人谋害,也基本确定凶手是个习武的男子,他先用迷香将刘姑娘迷晕,放倒在榻上,然后再用匕首刺向刘姑娘,伪造成刘姑娘自杀的模样。”

卞宁宁将种种发现概括了一番,却又说道:“但我还有几点没想明白。”

“这窗户和房门都从屋子里落了锁,凶手是如何进来,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等会儿我派人来这屋子好好查探一番。”叶辰安说道。

窗户和房门都落了锁,凶手却依然来去自如,说明这屋子里一定还有别的出口。

沈寒山则是绕着屋子里走了一圈,半晌后说道:“而且,这里只怕并不是刘姑娘被迷晕的地方。”

“为何?”卞宁宁迫切地问道。

沈寒山抬手指了指罗汉榻下方,说道:“刘姑娘的绣鞋少了一只,而足底却十分洁净。”

念及此,卞宁宁的双眼都似耀着光亮:“所以刘姑娘是自己走到了某个地方,却被迷晕。凶手为了伪造自杀,便将她背了回来将其杀害,却没想到刘姑娘在中途意外丢了一只鞋?”

“那还请叶大人派人将这府中好好搜一搜,若是能找到另一只绣鞋,说不定就能知道刘姑娘生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究竟在何处!”

她直觉刘芸生前去的地方,就是等待遗愿中所说的“他”的地方。找到这地方,或许就能查到刘芸在等的人究竟是谁了。

“我等会儿就派人来搜查。”叶辰安也觉看到了希望,对沈寒山也是暗暗叹服。

“那这嫁衣,沈少傅觉得,是凶手将刘姑娘迷晕后换上的,还是刘姑娘被迷晕前,自己换上的?”

卞宁宁虽说不愿承认,但沈寒山确实是才思过人。索性她也不别扭了,将她的疑惑问了出来,心想着说不准沈寒山也有所发现。

而沈寒山也当真没让她失望,说道:“沈某猜测,这嫁衣当是刘姑娘自己换上的。”

沈寒山走上前,将刘芸交叠于腹前的双手挪开。

“现在的衣裙,是青竹姑娘验完尸后重新为刘姑娘穿上的,尚且可以看到内里的襦裙系得十分粗糙,胸前六粒珍珠扣饰,却是扣错了一颗。”

“青竹姑娘不曾穿过嫁衣,自然不知穿着嫁衣的繁琐步骤。但是,方才进屋时,我却看到刘姑娘的嫁衣穿着得十分整齐,每一根裙带都系得一丝不苟,毫无错处。”

“青竹姑娘尚且是女子,都不能做到这般仔细,而凶手是男子,又如何能做到?”

沈寒山说得头头是道,只念着能为卞宁宁解惑,却并未注意到身旁的两人看他的眼神愈发奇怪。

叶辰安打心底里认同沈寒山的这番话,却实在忍不住好奇:“沈少傅为何对女子的嫁衣这般有研究?”

正如他所说,青竹姑娘尚且是女子都未能将嫁衣穿戴整齐,沈寒山身为男子,却为何能一眼就看出这嫁衣的端倪来?虽说沈寒山是出了名的博学多识,却也不至于会专门去研究女子的嫁衣吧。

沈寒山身子一僵,却下意识看向卞宁宁,便见她也不解地看着自己,而后就听她出声道:“这女子衣饰本就繁琐,嫁衣更甚,但沈少傅说得没错,我验尸前也发现刘姑娘身上的嫁衣穿戴地十分整齐。因着我平日里不喜繁琐,方才竭我所能也未能将这嫁衣恢复全貌。”

“我虽知沈少傅阅览群书,却不知连女子的嫁衣都这般了解。”

沈寒山无奈,却是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往日里傲然清冷的模样不再,仿佛是个被人折了翼的燕雀,竟难得的有一丝促狭。

“沈少傅若是不愿说也不必勉强。”

卞宁宁觉得,她对此事也并无多大的好奇心。纵然她猜想沈寒山这些年为谁准备过嫁衣,又与她何干?

叶辰安也反应过来自己似是有些多嘴了,正想致歉,却听沈寒山低醇而沉郁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无力之感。

“我曾经有一个拼了命都想娶的女子。”

卞宁宁原不想听,正欲走开。可刚抬脚迈了一步,听了这话,却仿佛双足被灌了铅似的,挪不动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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