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长大了,一定会来平冶寻你和佩娘的。”
说罢,刘礼伸出小指,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拉勾。”
卞宁宁哂然,伸出小指与刘礼的小指相扣。
她之所以这般说,便是想给刘礼留个念想和希冀,知道这世上还有人在挂念着他。她想,刘礼应当是懂得的。
“小阿礼在和姐姐告别呢?”
门外传来一阵温柔宽厚的声音,一个衣着普通却整洁精神的妇人走了进来,身旁跟着朱果儿。
卞宁宁起身,朝着妇人屈膝行了一礼:“今后还有劳杨夫人费心了。”
可她身子不过将将弯了些许,就被杨夫人扶了起来:“青竹姑娘不必如此。”
杨夫人看了眼身旁的小娃娃,眼里满是宠爱:“我当年落魄之时,是夫人救了我,让我留在她身旁伺候她。后来我到了年纪,夫人还替我寻了一门可靠的亲事,让我来了这遥州城安家。”
“说起来,我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夫人给的。如今夫人去了,我自当替她照料好阿礼。”
卞宁宁笑着点点头,心中宽慰几分。这些事卞亦枫已经替她打探过了,确如杨夫人所说,因此她才能放心将刘礼留在此处。
杨夫人拉起她的手拍了拍:“我知道青竹姑娘善良,心中牵挂阿礼。你放心,以后我让阿礼时时给你写信。”
说完杨夫人又一把将刘礼捞了起来,抱在怀中,笑说道:“咱们阿礼得努努力了,将字练好,才能给姐姐写信,是不是?”
提到练字,刘礼小脸一红。他向来写字写不好,以前娘亲总嘲笑他写的字像狗爬似的。但他瞧了一眼卞宁宁,却又一脸正色:“我......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霎时一屋子的人笑得开怀,将离别的愁绪都冲淡了几分。
刘礼靠在杨夫人怀中,身旁还站在也是十分疼爱刘礼的朱果儿,卞宁宁便觉得安心了。
杨夫人前些年意外伤了身子,无法再孕育孩子,如今刘礼的到来对于杨家来说,倒是锦上添花。她也见过杨夫人的丈夫,是个老实汉子,初次见着刘礼的时候也是十分欢喜。
有这样一家人护着,刘礼今后应当也就不会再受苦受难了。
又闲话叮嘱了许久,眼看天色不早了,卞宁宁才终于离开了杨府。
可她刚走出杨家的大门,朱果儿却是追了上来。
“青竹等等。”
卞宁宁回身,疑惑道:“果儿?”
朱果儿瞧着她,手里的帕子绞个不停,十分犹豫的样子。
“有事直说便是,你我二人之间,还有何不能说的?”卞宁宁柔和地笑了笑。
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已真心将朱果儿当作朋友,虽说今后不知还能见上几面,但总归是会放在心底之人。
朱果儿抿着唇,而后才缓缓开口:“那日在别院中,丹荔原本想将自己做的香囊送给沈少傅,可谁知却被九王爷抢了去。那夜你与沈少傅......”
“此事我已知晓了,别忧心。”她握住朱果儿端在身前的手,宽慰道。
她知道朱果儿在想些什么。朱果儿虽说没读过什么书,但也是个心思敏捷的女子,定然能看出她与沈寒山之间因为丹荔闹了不愉快。
那夜朱果儿来寻她,也瞧见了她扔在屋门口的那枚香囊,这才想着来帮沈寒山解释一二。
而朱果儿听她这般说,便打心底里开心,她想着,只要青竹姑娘知晓那日香囊之事是误会就成。
这些时日以来,沈少傅对青竹姑娘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自是不愿一对有情人就这么因为误会而散了。
“还有桩事,我得跟你说。”
朱果儿回握住卞宁宁的手,脸上多了几分欣喜:“今早上我去这城中的北市采买东西,在一处客栈外瞧见了丹荔。”
卞宁宁玉手一抖,面上却是无甚波澜:“你可还记得那客栈叫什么名字?”
朱果儿急忙点头:“记得记得,我专门瞧了一眼,叫兰亭客栈。”
——
从杨府出来已是暮色昏沉之时,待她回到卞亦枫的府中,天已全然暗了下去。
卞亦枫也果然是财大气粗,竟在这遥州城内还有一处府宅。她记得卞亦枫同她说,晚乔生前最想去的地方便是这遥州城。如此想来,卞亦枫即便是将这遥州城都买了下来,也不奇怪了。
她提起裙摆,跨进了卞亦枫的书房。
卞亦枫正看着书卷,听见人来,却头也未抬:“今日还是没消息,且再耐心等等吧。”
卞宁宁却什么也没说,只在卞亦枫对面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过了许久她都未曾搭话,卞亦枫却先一步忍不住抬起眼来看她。
而面前的女子一脸坦然,仿佛对沈寒山的下落不甚在意。
这还是前两日那个每过一个时辰就要来问上一句是否有沈寒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