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孤坟了。” 白匀说得斩钉截铁,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即便他救不了,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可卞宁宁和温仪却更加不解了。 方秋卉此前有用药?姚轩还在时便罢了,应当方府还会为她诊治。可如今她被人弃如敝屣,何人还能愿意花钱为她续命? “据我所知,方家人可没有如此慈悲。”卞宁宁说道。 这话的意思便是,这药不是方府中人送的。 她转头看向院内,却突然发现方秋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方秋卉瘦骨嶙峋,在宽大的衣衫下无力地晃悠着。她只能贴在月亮门上,用手扶住立在一旁的木板,才能勉强稳住身子。 她朝着卞宁宁笑了笑,虚弱中带着一丝柔和,开口说道:“姑娘,我不知你为何来此,也不知你同我的轩儿有何渊源。” “可我想劝你一句,有些事,不必深究。若你执意如此,只会害了你。”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咳嗽个不停,嘴边溢出血来。 卞宁宁赶忙上前替她顺气,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替她擦去嘴边的鲜血。温仪见状也赶忙跑去院子里取了水来,喂方秋卉服下。 方秋卉这才终于止了咳嗽,却又一把握住卞宁宁的手腕,带着乞求的语气说道:“姑娘,我的轩儿命苦,这些年受了许多委屈。” “无论如何,我求求你,不要为难于他,就让他好生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吧。” 卞宁宁替她擦血的手愣在半空中,手里的帕子也忽而坠落在地,上面还带着殷红刺眼的血迹。 她想说些什么,可看着方秋卉满眼乞求的模样,又怕说的话太过逆耳,面前之人承受不起。 可温仪却向来是个直肠子。 “姚夫人,姚轩亲手刺伤了你,抛下了你,你却还为了他求我们,未免也太没骨气了!” “骨气?”方秋卉呵呵笑出了声,可声音嘶哑难听,仿佛破烂的窗户纸被风吹得嘶嘶作响,零落可怜。 “我这副样子,要骨气做什么?更何况,你们不过是听了旁人的只言片语,凭何以过来人的模样对我和我的轩儿指手画脚?” “这本就是我的家事,与你们无关。我该说的都说了,走吧。” 话音落下,天际的残光也霎时消弭,天竟然就这般暗了下来。乌云蔽日,隐隐有惊雷之声,显然有场大雨即将滂霈而下。 卞宁宁望着方秋卉蹒跚走回屋子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方秋卉这个态度,便是摆明了不会告诉她们真相,她们也无可奈何。而且这番话,似乎还有警告的意味。 又到了日落之时,纵然心有不甘,她们三人也只能先行离去。 待三人走上了前院的长廊,便正巧碰上了昨日给方秋卉送饭的婢女,手里提着食盒。 送饭的婢女自远处缓步走来,面无表情,只盯着足尖认真行路。 卞宁宁知道,这是方府的规矩,不许下人多言多看,随处行走。 听闻方家老太爷虽已不理世事,却偏偏十分看重规矩,尊卑贵贱,分得极清,对府里的下人尤甚。若是有一两个不听招呼的,也是行事果决,直接打上三十板子,发卖到瓦舍窑子里。 因而方家的下人,极其守规矩。 卞宁宁也深有体会,这几日从未在方府中听哪个下人多嘴嚼舌过。就连今日她们来,朱卫大声呵斥白匀,门口的婢女小厮也是一脸淡然,只敢默默听着,不言不语。 也正因如此,方秋卉的院子,除了送饭,其他时候都见不着有人来。 卞宁宁回头再看了眼远去的婢女,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步。 温仪和白匀没注意,走出了五六步远,才发现她没跟上来。 “怎么了?”温仪走回她身旁。 卞宁宁面色犹疑,似有些不确定:“那个婢女,应当就是给姚夫人送药之人。” 温仪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姚夫人的药,是加在饭菜里的?” 仔细想想,若是有人要背着方府的人给方秋卉送药,好像当真只有这个法子。 卞宁宁颔首,依旧望着婢女消失的方向。 “可为什么是她,却不是前几日我们见到的另外一个?”温仪追不解,只觉得那婢女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这几日她们都守在方府中,给方秋卉送饭的两个婢女她们都见过。可为何卞宁宁这般肯定就是今日这个? 卞宁宁转回身来,神色肯定决然:“那你可还记得另外那个婢女给姚夫人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