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有一事不太明白。”钱教头压低声音问。
吐库韩牵着马说:“教头请讲。”
“我们为何要转移到河庄?那地界靠近北域,虽说远离雍都和日月宗,但于我们也是不熟悉,以后行事恐怕不方便。”
吐库韩道:“教头可知西域?”
钱教头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道西域,“知道得不多。”
“钱教头可听过西域之‘明晦’良剑?”
钱教头听见“明晦”二字立时精神起来,“如何不知?‘明晦’之剑,剑面一侧银白,一侧玄黑,有如山面之阴阳明晦,削铁如泥,坚不可摧啊!”
“不错,西域铸剑师正以此闻名,可惜他们那里缺少铁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据说十年才铸造出三把名剑。”吐库韩道。
钱教头思忖片刻,半晌才想出其中缘由:“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拿着自己的铁矿与他们做交易?”
吐库韩一边观察四面,一边应道:“确有此意,但此事绝不会这样简单,还需徐徐图之。”
钱教头点点头:“确实,我们能想到的事周贼或许也能想到,难以预料前景如何。”
“教头不必担心,河庄更重要的职能是同北域的商贸,如果我们能把控边贸,那比几把利剑要来得更加划算。”吐库韩听见探子的暗哨,继续前行。
“是是。”
夜雨忽得大起来,马儿突突地喷气,惹得牵马的武士一阵低喝。
吐库韩警惕地往后看,隐约间似乎闪过一个人影,他眯着眼睛喊住车队。
“当心!有埋伏!”吐库韩大喝一声。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密林中声音骤然响起箭矢破空之声,一群黑衣暗卫如鬼魅般瞬间落到马车之上!
“杀!”
众人拔剑抵挡突如其来的攻势,然而来者训练有素,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也能准确躲开盲目的刀剑,手下毫不留情,瞬间便放倒十余名帮众。
“阿爹!”赵寻玉拔刀跃上马车,一刀格住刺客的剑,另一刀顺势砍断他的脖颈,同时躲开侧翼袭来的剑,与刺客交打起来。
吐库韩单手挥舞重剑,左手打开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芒看清刚刚被他劈死的刺客身上的标志——日月宗!
他翻身跳上马车,一把抓住赵寻玉的手臂,“玉儿,走!”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马儿高声鸣叫,高抬四蹄顿时掀翻马车,吐库韩提着赵寻玉跳上马背,一把勒住惊慌的马匹,双腿大力一夹:“驾!”瞬间奔出数十步。
暗卫有备而来,杀光扶天帮的武士,即刻跟随暗哨之声追击吐库韩。
“阿爹!是日月宗!”赵寻玉握着双刀怒道。
吐库韩全然不顾牺牲的帮众一路奔驰,冷声道:“王子殿下低估了日月宗的实力。”
赵寻玉回首一看,“他们追上来了!”
吐库韩额头上也不免冒出冷汗,“玉儿,御马!”
说着便翻转身体,扛起重剑劈开袭来的暗器,他从袖中挥出数十枚圆弹,“嘭嘭嘭!”轰然炸断数棵高树!
暗弹炸出的烟雾暂时遮蔽暗卫的视线,赵寻玉趁机狠狠踢打马匹,急速向西面奔去。
树林中响起一声尖利的长哨,暗卫们应声停住脚步,高树上滑下来一个长发青年,苍白的手指不停搅动铁链,他笑盈盈地说:“回去吧,你们叶大人一个人去就够了。”
赵寻玉听见背后的声音消失,忙回头喊吐库韩:“阿爹,你受伤了?”
吐库韩重重吐出几口气,握住自己酸软发抖的手:“那兵器上有毒。”
“什么兵器?”赵寻玉大惊。
吐库韩方才唯一碰过的东西是那几车兵器——“日月宗……早已发现密宫……”
赵寻玉心神大震,喘着气拼命赶马,突然,前方湖泊边的高树上缓缓落下一个人影。
他身形颀长,手中长剑一面白,一面黑。
“吁!”赵寻玉猛然勒住缰绳,大喝一声,“什么人!”
可她再一眨眼——人呢?
身后怪风袭来,铿的一声,剑刃相接,吐库韩颤抖着双手接住叶无乡的一剑,剧烈的震动惊得马儿嘶鸣!
“玉儿,走!”
“阿爹!”赵寻玉惊呼一声,抽出双刀跳了起来,旋身向叶无乡劈去。
叶无乡神色淡然,长剑反身一挑,轻飘飘地便躲开双刀,用手肘撞开赵寻玉的下巴,借她的武器一刀插|进马背之中,马儿登时痛苦哀鸣,疯跑起来,一下子甩下二人!
叶无乡提着剑不紧不慢地走上前,“说,你们是什么人?”
他的剑架在吐库韩的脖颈。
吐库韩身中软筋散,摔在地上不得动弹。
“狗贼!有本事跟我一战!”赵寻玉怒喝道,但她不敢动,叶无乡的剑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