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草,一家人都在辛苦忙碌,唯独不见巽羽的身影。 “桃花!”楚媞探出身子喊道,“巽羽在哪儿?” 桃花伸手一指东边,然后继续娴熟地搓着麻绳。 楚媞立刻心下了然,巽羽这是去告别了。 村中那些去世的人,都葬在了一处。没有石刻的墓碑,只竖立着简单的木牌。战场上下来的汉子们,也只是草草地被埋葬了,沉入了泥土的深处。 如今又要离去了,巽羽在阿翁的坟前默立了许久。 “原来你在这儿呀!真是让我好找!” 巽羽忽听得女子的声音,又见她弯腰在木牌前摆上一束菊花。 “八子,这花,是何意?” 楚媞低头一鞠躬后道:“在我们那里,菊花代表着哀思,最适合于悼念亡者。” 巽羽只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然后继续沉默着。 楚媞也只是默默地站着,生怕扰了这份宁静。 “二哥!二哥!阿姊!阿姊!” 耳边忽传来桃花着急的声音,楚媞转过身去,见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巽羽问道:“花儿,怎么了?” 桃花手叉着腰,喘了几口气,道:“二哥,阿姊,你们快去,快去看看,来了一群奇怪的人。” 楚媞闻言扭头看向巽羽,见他眉间含愁。“一切责任在吾,汝只是听命于吾,而已。巽羽,汝可记住了?” 巽羽略一沉顿,拱手应道:“臣遵八子命。” “八子?臣?”桃花用疑惑、惊讶的眼神看着楚媞,“阿姊,你是?” 楚媞上前携住她的手,“既然你唤我一声阿姊,我便只是你的阿姊。” 她如此说了,桃花还是轻轻地抽出手,随即垂眸说道:“阿姊还是快去看看吧。” 楚媞回到茅屋前,果见有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身着白色长袍,不苟言笑地坐在马背上。 他见楚媞回来,这才从马背上跳下地来。 楚媞将疑惑压至心底,上前行礼道:“妾见过长安君。长安君的伤可好全了?” “多谢楚八子挂心,本君的伤本就不重。诶,八子怎会在此乡野之地?” 楚媞笑道:“妾活得无趣,找个地方逛逛。” 成蟜明显一愣,亦是笑道:“楚八子真是奇人,且不说咸阳宫城,单单这咸阳城中便多的是有趣的地方。这种乡野之地,寻常人躲还躲不及呢,有什么可逛的?” 楚媞目光越过他的肩,看见蒙恬正往这边走来。她收回视线,微笑着看着成蟜的脸,道:“各花入各眼,这风景人情,落在不同人眼中,自然也是不同的。” 她话音刚落,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巽羽见是公子成蟜,忙上前行礼道:“臣见过长安君。” “免礼!这位是?”成蟜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桃花的身上。 巽羽不动声色地挡在桃花的身前,“回长安君,此女乃是臣妹。” “汝之妹啊,好好好。” 成蟜的眼神直白得可怕。 楚媞不悦地剜了他一眼,开口说道:“巽羽,汝进屋去,和家人道个别,吾等该回去了。” “诺!”巽羽拉着桃花进屋了。 楚媞有意地向前一步,挡住成蟜那紧紧追随的视线,“长安君,该启程了,莫让君上久等。” 成蟜这才回过神,连连点头道:“八子所言极是。王兄昨日受了伤,今日的心情似乎不佳。吾等还是早些回宫罢。” 楚媞一惊道:“君上受伤了?” “怎么,八子竟是不知?” 楚媞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还是蒙恬走过来道:“臣见过八子,君上知八子不善骑马,特备以马车,请八子上马车吧。” “多谢君上!”楚媞朝天一拜,然后坐进马车。 她掀起车帘,连忙喊住蒙恬,“蒙将军留步,请上马车来,吾有事相问。” 蒙恬遂进入马车里。 楚媞神色紧张,问道:“君上受伤了?为何受伤?伤严重吗?” “八子不如到时候亲口问君上。” 楚媞泄了口气,又指了指马车外,“他是怎么回事?” “君上命臣来接八子回宫,臣刚出宫,恰巧遇见了长安君。长安君他,便执意要来。”蒙恬说着也是无奈的很。 “你是说,”楚媞的眉蹙得更深,“长安君压根就没有见到君上本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