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夏觉得自己可能是年纪大了,才玩一把剧本杀,人就困得不行。零点刚过,藏在她心底数年的石子落地,眼皮自觉下落,人开始连连打哈欠。
这一世的拯救副本,至此终于通关。
几个人心照不宣地收拾屋子,然后各自散场回屋。
系黎昕从浴室洗漱出来,年夏正迷迷糊糊地涂护肤品,打着哈欠跟他道晚安。她困得顾不上男女有别,行云流水地爬上床的一侧,乖乖盖上被子。
系黎昕坐到床的另一边,躬着身子凑到她的面前,伸手戳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脸。她困得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懒懒地应他一声“干嘛?”
“睡吧。”系黎昕在她额头上“啵”了一下,也跟她道“晚安”。他抬手关掉头顶的灯,只留浴室一点点微弱的光。
室内一下子变得寂静,只留他窸窸窣窣的动作声,但很快又回归到安静。
“系黎昕?”年夏在昏暗的屋中半睁开眼,一双眸子像带着水雾,看上去有些朦胧。床很软,她一躺上去就感觉自己像陷入柔软的云朵中,倦得不行。他躺上去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身侧的床垫下陷,可他身上的味道却离她仍有些远。她下意识地去探他的方位,却只能摸到一床柔软的床褥。果不其然,她睁开眼就看见他并不是紧挨在她的身侧,他和她之间还刻意留下了好大一个空位,大到能挤得下一个人。
年夏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像小猫一样用脸轻轻地去蹭他的胳膊。他刚洗浴过,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围绕在她的鼻翼,这下她终于感觉对劲了。
年夏有些不满地问他:“你睡这么远干嘛?”
屋里有酒店花果香的香氛味道,让气氛都变得有些暧昧。系黎昕对上她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嗓子眼有点干。他的一双手规规矩矩地压在枕侧,手心里却在不断地冒着冷汗。他刚刚冲淡的欲望,此刻看见她,似乎又扬了起来,只得抬手去捂她的眼睛。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睡觉。”
他温热的手掌覆在年夏的眼睛上,让她不得不乖乖闭眼。年夏觉得自己像误入了一片寂静的松树林。大雪之下,白色的雪花层层叠叠地堆积在松木的枝桠上,积累得多了,再一起断落到地面的断枝层上。她像踩在覆雪的枝桠上,耳边只有空旷的寂静和他轻轻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冷冽的清香,再细嗅后却是他独有的淡淡松木香,像混着一味安眠的药剂,让自己整个人都倦到不行。
年夏呢喃着“嗯”了一声,在他怀中寻了处安稳的地方。“很早以前就想问了。你有喷香水吗?雪松调的,真好闻。”
寂静的黑夜里,他的眼睛亮得像天边的星星,此刻沾染着世俗的杂念,即将喷薄而出。他逼着自己收敛心神,只压低声音反问她:“你不困了?”
她要是不困,他就打算跟她好好聊聊别的话题。
年夏又打了个哈欠,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困。”
“困就睡觉。乖。”
“嗯。”
直到年夏的呼吸声逐渐放缓,变得均匀,系黎昕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再问下去,自己怕是克制不住,要过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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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把年夏从睡梦中唤醒过来。房间里遮光不好,阳光沿着窗帘缝隙钻进来,懒懒散散地打在人的脸上。她喜欢的人正躺在她的身侧,姣好的容颜被光晕染着,朦朦胧胧的,像尘封多年的世纪名画。而她的腰正被他轻轻拥着,小心翼翼到像是要用一生去守护。
她动了心思,食指攀上他的眉骨,沿着脸部的线条一路向下,一点点地勾勒着他的轮廓。尔后指尖攀上他的喉结,那里有着起伏的骨点,摸上去线条分明。她看见他的喉结在她的指尖挑拨微微滚动着,下一秒她的指节被他紧紧攥入掌中,放到他俩中间的空处。
“别闹,很痒。”他没睁眼,嗓音听上去有些哑,但醇厚得像浸润过百年的陈酿。
年夏像小朋友做坏事被人抓包一样,脸颊被勾得微微透着红。她不好意思地眨眼,明知故问道:“吵醒你了?”
“没有,”系黎昕不紧不慢地补充:“我有点认床,没怎么睡。”
他不仅是认床,更是因为她就熟睡在他的身侧。夜里屋中寂静,她均匀的呼吸声却在耳边放大,一点点地穿透他的耳膜。他动了别的念想,而她却睡得安然,只留他一个人煎熬。好不容易熬过漫漫长夜,而她像猫儿一样,柔软的指节不安分地攀上他的眉眼,然后一路向下,挠得他心中发痒。他一直没睁眼,也不是因为困,而是杂念就像星火燎原,他怕她从他的眸中窥见,会吓得落荒而逃。
“那再睡会?”年夏瞥了一眼窗外,清晨的暖阳还不算大亮,还有时间可以补个回笼觉。她下意识地挪动身子,在他怀中换了个同样舒服的姿势,却感觉他莫名地紧张。
系黎昕依旧没睁眼,但耳根逐渐透红。他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紧促,抬手制止她的不安分,压低声音提醒她:“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