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黎昕生得出挑,年夏从七班的后门冲进去,在七班一众穿着一模一样校服的人群中却一眼就看见了他。她向他走过去,将毛巾和冰水往他面前的桌面上放。
“谢谢你的冰水。毛巾我明天洗好了还你。”
系黎昕不解她来势汹汹的样子,视线落在她额头的淤青上,向她致歉的同时顺着她的话说:“早上实在抱歉,你回去多冰敷冰敷,淤青会好得快些。毛巾就不用还了,我还有很多。”
年夏冷淡地“嗯”了一声,下一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你认识顾明远吗?”
系黎昕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反问道:“嗯?顾明远是谁?”
年夏思忖片刻,又问道:“或许你不急着问,你再想想?”
重生前他是个大忙人,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顾明远的名字他未必记得。
系黎昕倒回答得很干脆:“不认识。”
年夏看见他深黑的眸子里微微起着的涟漪,是不加掩饰的疑惑,以及之后凿凿的确信。她只能有些失落地自嘲笑笑,向后退了两步。
也是呢,哪有人参加婚礼不记新郎官的名字,那肯定便是不认识了。终归是只有她一个人重生罢了,而他既没有重生,应该也不是重生的关键点。
年夏刚刚亮起来的眸子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直到落于素日里的平静。她向他简单解释,然后便准备离开:“抱歉,是我唐突了。他是一个故人,我误以为你认识。”
系黎昕喊住她,指着桌上的水瓶:“你忘记拿了。”
年夏向他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系黎昕的好友戚泓逸正巧走过来,指着年夏的背影问系黎昕:“九班的文娱委员找你干嘛?”
系黎昕眼中不起波澜地扫了戚泓逸一眼,反问他:“你熟悉?”
“不熟悉,但算了解吧。她是宋雨熙最好的朋友,常听宋雨熙提起。”
系黎昕了然地点点头,突然问道:“你认识顾明远吗?”
戚泓逸的眉头给他皱成了个问号:“哪个班的?”
===
年夏回座位的时候,后排的宋雨熙和闫艺还在聊月考。
宋雨熙疑惑地问年夏:“你刚刚去哪了?”她顿了顿,指着她空空如也的手:“欸,那瓶冰水呢?”
年夏耸耸肩:“还回去了。”
“还……还给谁了?!”
年夏笑笑,同她岔开话题:“我刚听你们说月考成绩都出来了?”
她同两人高中毕业后便很少有联系,只隐约记得宋雨熙高中毕业后依着家里的意愿填了志愿,毕业后又在家人的安排下跟有稳定工作的人结婚生子,过着普通人艳羡的幸福人生,却偶有一次同她抱怨人生太过平淡如水。而闫艺高考失利,去了一所普通的院校,后来便没了联系。时隔数年再见她俩,只觉得分外熟稔。
如果再有重来的人生,她真切地希望面前的这两位故友也能有更好的人生。
“全都出来了。下一堂英语课应该就会先把英语考卷发下来。”上课的铃声适时响起,宋雨熙却突然想起什么,大拍一下脑袋:“哎呀,坏了,刚沈班让我喊你过去找她的,我给忘了。”
年夏的脸色“唰”地变了。
月考结束后被班主任访谈,想也知道是什么事情。
宋雨熙看她这样,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好了,应该不是月考的事情。我听说你月考成绩还算可以,不会被钉板板上啦。”
年夏听了心里不住苦笑。
这就算之前考得还算可以,她这个高考毕业十余年回炉重造的老鸟,早就把高中知识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之后也是半身躺在棺材里,等着死。
===
年夏去找沈班的时候,瞥见隔壁叶班正苦口婆心地劝系黎昕参加市里组织的奥数活动。
系黎昕懒懒散散地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叶班。
“叶班,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时间。您把机会留给其他想去的同学吧。”
叶班疑惑地问他:“你都忙什么呢,学生家家的,能没时间?”
系黎昕敷衍地脱口而出:“忙着玩。”
他眼角瞥见年夏敲门进来,立马一个正身,摆了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实际上他却拉长耳朵在听沈班这边的对话。
沈班从一堆卷子中抬头扫了一眼年夏,先是关怀地问了下她额角的淤青。
“怎么磕的啊?都这么青了啊?”
不远处的系黎昕缩了缩脖子,有点心虚,身子板得更正了。
“不大碍,小磕伤。”这种领导式的开场白,社畜年夏见得多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老师您找我什么事?”
叶班那边还在像唐僧一样喋喋不休地劝:“小系啊,你再好好想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