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关系自来熟得好像多年的冤家一般顺其自然。
“欸。原来你不知道啊。”闫艺疑惑地看了年夏一眼,解释道:“熙熙跟老七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啊,连门牌都是连号那种。”
宋雨熙连忙反驳道:“呸呸呸,什么青梅竹马,天生宿敌才对。我跟他从穿开裆裤起就在打架,打小就不共戴天。”
年夏看着烧杯里的溶液“咕咚咕咚”地冒着泡,神情愣了一愣。
她从未听宋雨熙提起过她和戚泓逸的关系,只知道它们之间有一种特别的千丝万缕的默契和互相嫌弃。原来宋雨熙跟戚泓逸是青梅竹马啊,难怪后来宋雨熙结婚的时候,婚礼上作为来宾的戚泓逸神色那么黯。
年夏还在心中想着过往,后排突然发出了一声“彭”的巨响。
巨响来得太突然,年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本能地跳了起来。她从前面用躯体护住了顾明远的头部和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抱着他从凳子上翻了下去。
脚踝处有微微压迫到患肢的疼痛,年夏不由得“嗯”地闷哼出声。
头顶处传来宋雨熙暴跳如雷的破口大骂:“闫艺!你白痴啊!加错试剂了啊!”
顾明远看着落在自己身前脸色惨白的年夏,低低喊了一声“同桌”。
他在还没意识到事态的发展程度时,人就已经被年夏从凳子上带翻了下去。只看到天旋地转之间,两个人交叠地落到了地上,顾明远在下,年夏在上,脚边是被踢翻的板凳。
年夏的双手还环着顾明远的肩,两张脸离得极尽,一呼一吸之间都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彼此的温度。她被迫只能同他四目相对,看见他眼里的惊讶和正心慌地避开他眼睛的自己,支支吾吾地解释现在这个看起来有些暧昧的场面。
“我,刚刚是出于本能跳起来的,没站稳,就这样了…”
顾明远温声问她:“没关系,你有伤到患肢吗?”
年夏细细地感受着伤处,似乎再没有疼痛的感觉了。
“应该没有。”
“那你自己能坐起来吗?”
年夏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自己的患处,尴尬地从顾明远的身上跪爬到了旁边的空地,试图抓着旁边的桌子,但挣扎了几下也没能爬起来。
顾明远单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掸了掸手里的灰,扶起落在一旁的凳子摆正,弯腰把年夏小心翼翼地抱上了凳子。
他半蹲在她的面前,仰着头环视了她一眼,看见她鬓发乱得狼狈。
“有没有伤到哪里?”
年夏有些慌乱地避开了他的视线,随意动了动胳膊肘和小腿弯。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放心。”
顾明远这才安心地回身去给后排手忙脚乱的两人帮忙。
宋雨熙和闫艺被化学老师骂了个臭头,过了一会课堂才回到了正常的秩序。
“年夏。”
顾明远突然极其认真地喊了年夏的名字。
自打这一世和顾明远认识以来,他多是以“同桌”两字代称她,极少直呼她的姓名。
年夏疑惑地抬起了头,对上顾明远那双清明的眼。
“嗯?”
“你遇到危险,应该先保护自己的。”
他刚刚看见了,她并非出于本能躲开危险没站稳,而是她一开始就是直接冲向了自己,用她自己的血肉之躯护住了自己。
他不知道她那小小的身体里,为何会藏了这般猛烈的爆发力。但他感动之余,更多地是担心她因此替他负伤。
“你遇到危险应该先确保自己是安全的,再去考虑别人。像刚刚这样,你想先护住我的行为,虽然我很感动,但是是不对的。”
顾明远压低了声音,又解释了一遍。
年夏怔怔地看着他,没想过他会这么直白地说这样的话。但转念一想,她突然释然了。
这样直白坦诚的他,是她曾经喜欢过的少年啊。
于公理,于私情,优先护住他向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所以她扯了个谎,嘴硬地说道:“我刚真就脚滑,没想那么多。”
“年夏,我认真的。”顾明远盯着她的眼睛,有些置气,严肃地说道:“如果你刚刚因为护我而受伤,我会生气。我会生我自己的气,也会生你的气。”
“我很强大,我还没有弱到要你来保护我。”
年夏怔怔地看着他发呆,眨了眨眼。
顾明远以为自己强硬的态度吓到了她,立马软了下来,温声说道:“我不是在指责你。只是我希望你以后能在先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去考虑保护别人。”
年夏避开了他的视线,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