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中的自由落体并没有发生,天旋地转中,身体被人重重摔在了台子上。
女学生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扯她下来的系黎昕和抱着她胳膊不放的年夏。
“放开啊!你们救我干什么?!”
年夏喘着粗气,跌坐在她身侧,言语带着焦虑断断续续:“不要跳,好不好?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先跟我们说说。如果你,说完还是不开心,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想办法?没有办法了啊。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快乐和希望吗?我现在既不快乐,也看不到希望,我为什么不能寻死?只要我死掉了,对其他人都是解脱。”
年夏指着地上一枚打湿的信笺说道:“你不是还留了遗书给你的朋友吗?雨越下越大了,你留的书信会被雨打湿,你的朋友根本看不到纸上写了什么。往后的日子里,每到雨天,她们都会因为想起你而难过。”
年夏踉跄地更近了女学生一分,伸手死死抱住了她:“你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都跟我说一说,我们一起想办法。就算我不能解决,你看,系大神也在这里呢,他什么都会,肯定有办法的。”
女学生想挣开年夏,却发现纹丝不动。她越发挣扎,年夏抱得越紧。身外小雨淅淅沥沥,冰冰凉凉打在背脊,身前这个人的怀抱却令人觉得格外温暖。她只觉得鼻头一酸,趴在年夏肩头,“哇”地一下哭出了声。
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讲她的人生。她是家中长女,父母不喜,亲人不亲。进入高三以后,学习成绩一直掉,一模的成绩创历史新低。她的父母总是在为各种各样的生活琐事吵架,在闹离婚但谁也不想带她。她心中烦闷,想同朋友倾诉,可朋友忙于学业,也无暇顾她。她去了学校心理咨询室想寻求帮助,却发现今日连心理咨询室的老师都请了假不在。
一时之间,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身边的人都在努力向上生长,唯独她停在原地看不见未来。
她想:所谓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或许自己本就不该在这个世界活着吧。
年夏双手用力握着她的,听她娓娓道来,红了眼眶。等她哭够了,也说够了,才慢慢地松开了她,安慰她:“这个世界并没有抛弃你。这不是老天指引我们来找你了吗?当所有的事情都走到了不能更坏的时候,人生一定会有转折点。请你好好活下去,看看人生是怎么一步一步变得更好的。”
不消几时,校领导和消防来了。人群好像听到了消息也慢慢围了过来。女生的朋友们匆匆跑来,几个人围着她抱头痛哭,埋怨她“你怎么那么傻?”
年夏嘘了口长长的气,终于放下心来。
她喃喃道:“真好,真好啊,这次总算是拦下来了。”
系黎昕的余光落在她肩头,细雨已经湿了她大半肩颈,看上去有些狼狈。他伸了手去扶她:“走吧,去避避雨。”
他有些后怕地想着:幸好自己刚刚没有真的听她的话停在原处,否则此刻她该有多崩溃。
他才后知后觉:她刚刚拦他是不想让他亲眼看见他人轻生的场景,怕他永远刻在记忆里。
年夏点了点头,伸手握着他大大的手掌起身。她瞥见他额角带了擦伤,有些愧疚:“系黎昕,你受伤了,我们去医务室简单处理下吧。”
他俩避开人群摸去了医务室,却发现门上挂了锁。年夏尝试着推了下窗户发现没锁,撸起袖子人就要往里翻。
系黎昕无奈地拦腰把她从窗台上捞了下来,问她要了支一字发卡,插进锁孔鼓捣了几下轻而易举地开了锁。
年夏看着敞开的大门目瞪口呆:“系大神,你怎么什么都会?”
系黎昕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作回应。
年夏开了灯,顺手从架子上翻了医药箱下来,从里边抽了根棉签蘸了碘伏,贴近系黎昕举高了手要给他的磕碰处上药。
年夏踮了踮脚尖,感觉好像不怎么顺手。
“系大神,您能不能躯个尊,稍微蹲一下下?”
系黎昕往旁边床上一坐,勾了只凳子过来,示意她也坐。
“年夏,”系黎昕迟疑了片刻,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她要轻生的?”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呗。”年夏信口胡诌,手上的动作却有些不知轻重,戳得他伤口生疼,皱弯了眉头。
年夏见状赶忙凑上身来,一下一下地对着他的伤口吹气,疼痛立时被碘酒加速挥发带来的冰凉感取代。
她狗腿地转移话题:“系大神,你刚刚冲过来抱住她往旁边滚的那一下,真的帅极了!”
系黎昕盯着她眼里的闪烁其辞,有些无奈。他接过了她手里的碘伏和棉签,放置到了桌角。然后在她的错愕中站起了身子,扒掉了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兜圆了直接就往她的脑袋上罩。
她的发尾也被雨水打湿,看上去十分狼狈。
“谢谢夸奖。”系黎昕有些粗暴地揉着她的头发:“倒是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