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年夏去了林娇手底下实习。她不可避免会和老邱打照面,即使年夏仍会客气地向老邱问好,但老邱连斜眼看她一眼都懒。
Z城连着下了几场雨,空气中潮湿的水雾贴在肌肤上,令人无端觉得连同身上的皮肤都快要渗出水来。好不容易出了两天太阳,却像蒸烤箱里的灯,只发光而没有半点热度。这天年夏用过午饭后从公司出来,可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却突然下起暴雨。
她往包里翻伞未果,才想起来自己离开公司前把伞落在工位上。她就近寻了处避雨的地方,正翻着手机查询雨停下的时间,面前突然被一辆黑色小轿车挡去大半的视线。
“咔哒”一声,是车门解锁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车窗慢慢地摇下来,司机座上坐的是系黎昕。
年夏向后退了半步,有些疏离地回应他:“我回学校。下午第一堂有课。”
她言语中的疏离还是惊动了他,他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见她的发丝跟上衣都因着这场雨而被打湿,看起来有些狼狈。
“你就副模样去上课?”系黎昕顿了顿,向她建议:“这里离我家挺近的。我刚好要回家,你要不要先简单处理下,一会我再送你回学校?”
年夏仔细地在心中盘算起来。她折返去宿舍再去教室确实要花上不少时间,而如果去他家处理完直接回学校,则会省时得多。
“那就劳烦了。”
她拉开车门上副驾,边系着安全带边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有些时日了,这几天刚提。”系黎昕的视线落在年夏隐隐透着纱布的肩上,脸色微微一沉:“如果早几天提车就好了。”
年夏前后打量着车内的软装,不由得由衷地赞叹:“不晚的。这么好看的车,确实值得多等几天。”
她在他家暂且换上之前穿过的睡衣,而她的外衣放进洗烘机中快洗快烘。系黎昕给她拿来一条干净的毛巾,但刚披上她湿哒哒的头发,手上的动作便是一滞:“直接擦干吗?要不还是洗一下?”
年夏指着自己肩上的伤处,摇摇头:“不太方便,算了吧。”
“算了?”系黎昕眸子里有些晦暗难明:“雨水偏酸性,长此以往会腐蚀毛囊,头发会掉光。”
“…”年夏面色一僵,反问他:“那怎么办?”
系黎昕已经走去淋浴间拿盆放热水,端出来放在桌边,幽幽地说:“那我且给您当一次洗头小弟。”
她支支吾吾地开口:“这样不好吧。要不,要不我自己来好了。”
年夏嘴上这么说,心里确实没底。这几日因为肩上伤口的原因,自己基本去的理发店洗的头,这要让她自己洗,还真有点难度。
“你刚还说不方便?肩上伤口又没好透,自己洗,怎么,想碰瓷啊?”系黎昕把几张餐椅拼在一起,向她摆了个请的动作:“系氏洗头店就地开业。十块钱一次,欢迎您扫码付费。”
他这一动作直接把年夏给逗乐了。她只好乖乖走过去躺下,忍不住打趣他:“先体验后付费,不满意可不付钱。”
他应声点头:“那是自然。”
她一头黑发散落在青白色的水盆中,像水草一般卷曲柔软。系黎昕坐在她的身后,手指向上挽起臂弯的衣袖,半躬着腰,动作轻缓地拨着热水打湿她的长发,又将洗发水挤上一泵在自己手心中,揉搓着起着泡沫。然后他将微凉的指尖沾上热水,一点一点地在年夏的头皮上打着圈,沿着她藻黑色的长发蜿蜒向下,触及稚嫩的后耳,又一路向下直到发梢。
他弯着腰,附在她耳边轻声问她:“年老板,水温跟力度可以吗?”
指尖与发丝细微的摩挲绕着耳骨一点一点地盘桓绽放,伴随着涓涓的水流温热地包覆予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上。他那带着磁性的声音突如其来,顺着她的耳膜一路蜿蜒到脑海中。年夏的眸子里倒映着雪白色的天花板,上牙关则紧紧咬着下唇刻出血红色的印子。身上每一寸血液都随着他手指触碰到肌肤的那每一瞬间,疯狂地叫嚣着何为敏感。
最后她只能硬生生地从牙缝中小声挤出欢愉的“嗯”和小心翼翼的“可以”。
头发被包覆上干净的毛巾,随后是动作轻柔的揉搓。
他扶她起身,视线落到她潮湿的左肩上:“要不要帮你换下纱布?好像湿着。”
年夏的耳根透红,脸颊有些烫。她微垂着头,小声说道:“不用,等我晚上回去再换。”
“晚上?”他的动作停了下来,随后是有些不满的反问:“你是想等着化脓?”
身后的气息突然一空,年夏侧过头去寻他,却见系黎昕取了医药箱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他的眉头微微打着结,手指正从医药箱中慢条斯理地取出碘酒,棉花和纱布:“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露个肩而已,上次在温泉池边,我又不是没见过…”
“系黎昕!”年夏急得喊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