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叙果真撂下一句冷冰冰的嘱托,一扭头就走了进去,留下康慧一个人站在陌生的开放区域。
背后是层层叠叠的竹林和桃树,围成的稀疏背景,两三米以外的房屋仍旧清晰可见,她双手交织,害羞地拎着睡裙的衣角,迟迟不敢往上抬。
“唯此二人,你我。”
知叙甩了甩湿漉漉的手,半个身子从木质屏风后探出来,“施主,水温适宜,褪衣即来罢。”
康慧一下子窜到知叙的身边,撒娇似的,扭捏着要知叙帮自己看着周围有没有人要来。
“知叙,知叙,你替我看着一点动静。”
知叙侧身挡到了康慧的面前,张开双臂,“脱罢。”
他垂眼笑眯眯地看着康慧言听计从地慢慢褪去睡裙,他瞬间抬头,假意看着随风晃荡的树叶。
簌簌地发出枝叶拍打的声音,也掩盖不住此刻欲将跳出心口的心跳声。
她抬眼间隙也注意到了知叙装作若无其事,实则耳根红到发紫的羞答答神情。
“和尚,你不会是扮猪吃老虎的吧?”
知叙结结巴巴地狡辩道:“岂…岂可胡诌!贫…僧只与施主一人缠…绵过,何来娴熟一说?施主先洗净足,再踏入温泉。”
知叙僵硬地抬起手臂,搭到康慧的肩上,没有衣服修饰的光洁肩角与手臂内侧瞬间接触,激发起小腹扰动的烈火。
他紧张地低头看了一眼,确实微微鼓起,又不知如何掩饰,只能任由起穿破平静的湖面,微微荡起波澜。
他蹲在碎石堆围的小水池旁,捧起康慧黑黢黢的脚,掬着一捧温泉水,缓缓浇灌这小巧柔软的玉足。
知叙微微蹙眉,额间平整的皮肤被迭起反常的皱纹,鼻息也在汩汩泉水流动下,拼凑出胡乱的节奏。
舒爽的云雨之欢带来的身心愉悦,让她的情话在不受控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知叙,我好喜欢你噢~”
少女灵动的双眼里簇拥着质朴纯粹,但越容易随口说出的表白,其情意越显苍白无力。
知叙眉眼间带着些许机敏的洞察,表情平静地从康慧的□□起身,抿了抿嘴后,又伸出两根指头擦干净嘴角。
“施主所明心意,是否过于草率?”
康慧小鸟般地蹦跳,钻进知叙的怀里,手臂环绕着知叙的腰,下巴抵着知叙,调皮地狡辩道:“怎么会是草率呢?只说句喜欢都算敷衍你了。知叙,知叙,我超喜欢你的。”
知叙佯装无事发生,刻意收紧了即将要咧开的嘴角,可手却情不自禁地端在康慧的肩头,把康慧往怀里送去。
“贫僧已明了,施主先沐浴吧,片刻之后,知叙还有事请求施主。”
他搀扶着康慧,谨慎看着康慧一步步走下温泉的台阶,直至双腿漫入温泉水里,他才放心地松开手,接着转身脱去僧裤,遮遮掩掩地夹着双腿,滑入温泉里。
无言的对话,宛若沉入泉底的碎花瓣,直至浑身被浸满吃力的负担,也深觉无从开口。
她一边轻咬知叙耳廓上的那颗棕色小痣,又一边用舌尖来来回回摩擦这不起眼的皮肤起伏,她轻声地往知叙的耳朵里,小心翼翼送着暗示。
知叙紧闭的双眼一下都没睁开,被撬开的嘴巴,连着地带出一声“嗯..啊!”,接着又被知叙咬牙压了下去。
他张开抿紫的薄唇,显然做过了一番心理斗争。
“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旦者他,安,加罗伐哆,罗加伐哆,罗加伐哆…”
康慧听到这一串因熟稔于心而被念得吐字不清的咒语,情不自禁地嗤笑一声,她虽然听不懂,但听着知叙一本正经地念起,只能趴在他肩头默默听下去。
他也觉得有些荒唐,用交杂着佛祖生生世世唾弃的污念,肆意留下被欲望啃噬到风卷云残的斑斑点点。
他在心底默念的居然是般若心经,倒也不是为了消除罪孽而念,反而为的是能够克服心中强烈的愧疚才念。
他早就知道几百世的天道轮回会在这一世结束,他早就疲于被困在,这看似仙境实则牢狱的桃花庄里几百年。
为不少香客了却心愿以后,他也嫉妒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前来还愿的香客们,脸上挂满了惬意和满足的微笑,他萌生了些许私心,想要去了结一桩心愿。
丈六金身,能变能化,无大无不大,无通无不通,普渡众生,号作无人师。
渡一下自己又有何不可,即使是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即使肉身破碎,魂魄也飞散。
知叙原本紧闭的双眼,从睫毛掩藏处渗出晶莹热泪,他断断续续的鼻息,在还未察觉异样的康慧耳朵里,也只是你侬我侬的私语而已。
康慧享受着被紧紧拥进宽阔胸口的感觉,她神情自在地用手指在知叙的肩头,随心所欲地作画,又掬起一捧水浇灌在知叙身上,惬意地玩弄着。
水中激烈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