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真坐进车里，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的人刚扯开衬衫扣子，想进浴室洗澡，他扫了眼号码，点了免提接通，慢吞吞扯掉领带扔到一边，镜子里出现一张玉白冷艳的脸。
他的唇很薄，微微勾起，吐出一个字，“说。”声音谴倦暗哑，与黑色的大理石一样不愿留下任何生动的色彩。
“啧啧，就你这万年龟毛，千年灭绝，活该一辈子孤老的冰山石头，鬼才愿意给你打电话。”
“嗯，你好，鬼。”
周之真“嗤”地笑一声。
“我要洗澡。”
“你洗吧，不耽误我。”
“耽误我。”简短直白的拒绝。
“啧，就你那没几两肉的白条身体，谁惦记啊？我告诉你范之洲，我今天喝多了，不然我现在就飞过来我要将你按在浴缸给你搓成鲶鱼没有黏液！”
范之洲靠着洗手台，神色淡漠，听着女人胡言乱语。
“我有个好项目——”
“你上个好项目赔了五千万，美金。再上个好项目，赔了四千万，欧元。”
剖心的数字。
“这次，六千万，日元。”周之真哼笑一声，“你绝对不会吃亏，我要让你亏了，我跟你姓范！”
范之洲——
“脸呢？”
“哦，脸掉了就捡回来，我差点忘了我妈也姓范，咱们还挺像一家人的。”
“挂了。”
周之真，“慢！这个项目是个小投资，但收益却是一辈子的。简单来说我投资的不是一个项目，而是一个人。”
周之真在他挂电话前快速说到正题。
“最近公司缺钱，我打算在电影中多投资一些，所以我又挖了几个艺人，今天才见了一个，啧啧那身条那脸蛋，比我年轻时不差。”
“挂。”
“别别。她叫什么来着，哦，栾姝，就是今年的金鸡影后，百花奖影后提名，一朵绿茶精，等会儿我给你发照片。”
范之洲的指尖落在屏幕上方，停住了。
“资本家都说，人才是最大的财富，你说我这投资会不会亏钱？”
“我会。”范之洲的指尖还是落到屏幕上，滑上了红健。
他将手机扔到一边，拧开了水龙头。
周之真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吃吃地笑了，哼，小样儿的，你等着吧！姐这笔投资要是亏了，就改跟你姓！
周之真扒拉手机，挑选了一张看着最合眼的照片，给范之洲发了过去。
聚光灯下的女子，修长妙曼的身条，宽肩细腰，黑白禁欲的西装裹住了玲珑曲线，却更显得浓淡相宜，有种禁欲的美感，皮肤白胜雪，特别是一双眼睛，又大又纯，透明的晶石一样，露些脆弱感，火辣身材与干净眼神在一个人身上，诡异却又完美地融在一起，更显得女子神秘又魅惑，一边忍不住想扯掉她那身束缚的衣衫，一边又想宠尽世间美好才不辜负她那脆弱的纯。
范之洲洗完澡，又开了电脑，看了些资料，临睡前才看手机。
他点开周之真的聊天框，栾姝的照片便跳了出来，他的指尖落在美人脸颊上，点在黑白分明的眸上，露出些怀念的情绪。
投资了个人。
也许是笔不错的投资。
栾姝又在家窝了两天，电话响个不停，她干脆关机了。
老板童田的电话是一通咆哮，控诉她如何不讲良心，他如何将当年只配在横店跑龙套没人要的自己签约，带进片场好歹从龙套升为能讲几句话的小配角直到今天的影后等等。
而童点的电话就更直白了，骂他忘恩负义，不仅不对自己的营销费买单还要将他告上法庭，告他贪污公款，职务侵占？
合约部也在追着问，为什么解约。
财务部来谈赔偿金。
第三天，她躲不过去了，余静和高沐拖着行李堵住了她的门。
她们进来就要跪下，“老板，我们被开除了。”
这是应有之事，栾姝将她们俩收留下来。她们都是住公司宿舍的，被解约自然是被赶出来了，好在栾姝早年吃苦耐劳用跑龙套的钱在房价还未大涨时咬牙付了个首付买了这个一室一厅，勉强可以让这俩睡沙发几天后再慢慢找房子。
栾姝成了这俩真正的老板，她们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想大干一场。
高沐要自己跑工商注册工作室，想省代理费。
余静则翻遍手机，想给栾姝牵线找个填档工作。
“老板，水果台的跨年公司他们会不会给你推了？”
“不会。”栾姝肯定，水果台请了她，公司一拖二赠送了俩，人家电视台也没说啥，如果栾姝不去，那赠品肯定也不要了，童田不会做这么吃亏的生意。
“就是伴舞要重新找。”为了省钱，公司打算让自己公司几个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