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
不知是不是荒唐的念头隐隐作祟,原峤破天荒地接了话:“我没觉得有什么麻烦。”
詹挽月听完他这话,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巴缓慢微张,在要变成o型前,她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失礼,抬手捂住嘴,偏过了头,不敢继续跟他对视。
是,他平时确实不爱理会旁人这种无缘无故的情绪。
但回个一句半句也合乎情理,她至于这么大反应吗?搞得他像是要吃人的凶煞恶鬼一样,明明从头到尾也没凶她一句。
她胆子是有多小?
原峤收回视线,手部发力拧了拧钥匙,一样拧不动,他又换成拔,也拔不出来。
他不会像詹挽月那样无端跟个死物较劲,他明白适时收手的道理,并果断下了结论:“完全卡死了,弄不了,要去管理室找人来修。”
詹挽月正处于摸不准原峤情绪的状态,说什么做什么,什么对什么错,她都失去了判断能力,只能凭直觉应对。
她正要说好,她马上去找人,话到嘴边,任课老师先一步踏进了教室。
老师见他俩都站在讲台,不解地问:“已经是上课时间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座位?”
原峤抢在詹挽月之前开口:“多媒体打不开,我去管理室找人来看看。”
老师走近细瞧,也自己上手试了试,发现确实如原峤所说,才表态:“行,那你跑一趟。”
原峤“嗯”了一声,走了两步,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又说:“我不认识路,詹挽月你跟我一起去。”
他说得太过理所当然,连老师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本能点头:“你俩快去快回。”
话音落下,原峤见詹挽月还没有要动的意思,倒回去,轻推了把她的后背,低声道:“走了,发什么愣。”
同一时间,原峤莫名觉得这个场景熟悉,似乎曾经有过类似的时刻,具体是哪个时刻他却想不起了。
詹挽月感觉恍惚。
一时之间,高中和大学两个不同的时空出现短暂的重叠,她有些分不清眼下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就跟点了自动跟随npc的玩家一样,呆头呆脑走在原峤身后,两人前后脚离开了教室。
一直跟到走廊尽头,途中她还偷偷揉了揉眼睛,把眼泪抹掉。
纵然脑子发懵,她还是记得哭会惹原峤烦这件事。
左转是电梯间,右转是公共休息室,课间休息会有不少人来这里接热水,里面还有两个沙发。
他们要去管理室,肯定应该左转,原峤却带着她右转。
詹挽月不明其意,在休息室门外停下了脚步,奇怪地问:“不是要去管理室找人吗?”
“我去找。”原峤对角落的沙发抬了抬下巴,“你坐那歇会儿,等我回来叫你。”
詹挽月迟疑道:“可你不是……”
“我不那么说能把你捎出来吗?”原峤不可思议地看她一眼,“我经常帮林子越拿钥匙,快三年了,你一次也没注意到?”
林子越是班长,同为班委,拿钥匙这件事他也有份。
经原峤这么一提,詹挽月的脑子开始恢复正常运转。
是啊,她怎么可能注意不到,明明次次都注意到了。
不止她,估计班上每个人都有注意到,轮到林子越拿钥匙的那周,五天有三天都是原峤帮忙代劳的,因为林子越爱翘课。
所以原峤怎么可能不认识去管理室的路。
再说,去管理室找人本该是她的事,原峤根本没有跑这一趟的必要。
不管怎么想,她和原峤一起去管理室找人这件事都太反常了。
昨天仅仅因为一张错位照片就在论坛盖起高楼,刚才这一出,班里私底下肯定已经炸锅了。
保不齐又要传出多少乱七八糟的流言。
原峤会不会更烦她啊……
等等。
不太对。
昨天的照片纯属意外,今天这出多少沾点人为因素,而且归根究底的话,还是原峤制造的这个人为。
詹挽月又开始搞不懂了。
从那句“没觉得有什么麻烦”开始,她对原峤的既定认知似乎被打破了,等她缓过神想要理清头绪,发现头绪早就变成了一团乱麻。
原峤说完许久,詹挽月也没有吱声,她站在门边,不知道为什么又发起愣来。
“詹挽月?”
叫了一声她也没反应,原峤走到她前面,用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如梦初醒,本能“啊”了一声,接着又是:“对不起,我……我……”
我了半天都没我出内容来,脑子太乱了,詹挽月没能马上为自己的沉默找到合适的借口,总不能跟原峤说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所以走神了吧。
原峤肯定觉得她莫名其妙。
实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