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吩咐桢道。此刻,就算是再难缠的病人也无法争辩一二。桢更不敢怠慢,她一边感受着木遁物质的蓬勃的生命力,一边斟酌着利用卷轴消除那多余的生命力。当木遁手臂与团藏大人的伤臂断面接触的一刹那,桢隐约感觉那手臂活像是某种远古怪物一般,兴奋地伸出若干条细长坚韧的触手向着那健康的上臂浸润而去。
初代的木遁物质是有强烈的侵蚀性的,这一点他们之前已经观察到了,而如今,就是他们将自己当初解决方案进行完美实践的唯一机会。
“风遁查克拉。”大蛇丸脸色凝重,低声吩咐道。
尽管团藏大人眼下可以说是受伤极重又被麻醉,但调集查克拉这种小事还是难不倒他的。那如同无数把细小利刃彼此切割的风遁查克拉被集中在了接触面上,木遁触手遇到了阻碍,浸润的动作被稍微迟滞了一瞬。但很快,这不屈不挠的木遁物质依然以一种烈火烹油一般的架势向着团藏大人的上臂侵入过去。
“别急,”就算到了这种时候,大蛇丸的语速依然慢条斯理。但他手下的动作并不慢。他从小木盒中取出了一只小瓶子,结印,打开瓶塞,又用一支镊子夹住瓶中漂浮在液体里的眼球——他丝毫不介意那柔软的眼球会被镊子夹破,可想而知这东西其实很坚韧——轻柔地把眼球放在了木遁手臂的一个小洞洞中。桢能看到,尽管一开始尺寸算不得完全吻合,可是当那眼球与木遁壁贴合在一起时,这两者居然同时开始了某种类似于“融合”一般的动作。一息之后,眼球与木遁手臂严丝合缝地生长在了一起,就如同这两者从“出生”就是在一起的一般。而同时,桢也能感觉到,不光它们本身结合在了一起,写轮眼在结合的同时便如同看见了人生盛宴的老饕一般开始吞食周围木遁物质的查克拉,而那一小块木遁物质输出的磅礴生命力自然与之前相比稍弱一些,不再像是随时失控的模样了。吞噬与输出,这两者居然产成了一种古怪的平衡感!
木遁物质与写轮眼契合度会有这么高?难道初代和宇智波几百辈子前是亲兄弟不成?
既然木遁物质失控的危险解除了一丢丢,她的压力也略减轻了些,桢便施法控制着卷轴的力量,不让它无休止地吞食木遁查克拉。随后,大蛇丸大人便将刚才的动作重复了第二遍,第三遍,每一次的写轮眼眼球都像刚才一般与木遁手臂毫无瑕疵地结合在一起,完美得就好像他们之前已经做过了几千次实验,这样才能精准地控制自己的动作和物品用量。但这显然不可能。就算眼前有十多只写轮眼,可写轮眼本身还是难得的,面对着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实验原料,谁又敢说一句“不要害怕失败”之类的话?
总之,那条宝贵的木遁手臂上的孔洞里已经被更加宝贵的写轮眼填满。桢原本以为如此高端的结合会导致这手术持续做上一两天,可天知道,这本该是最困难的一步进行得如此之快,桢猜想自己就算是马上收起卷轴说上一句“收工”都不会怎么影响手术进程。不过她当然没有这样做。在大蛇丸好整以暇地如同一个艺术家一般将一个个写轮眼嵌入手臂孔洞的同时,这手术的受体,团藏大人却在经历着严酷的考验——尽管这考验持续的时间很短,却依然令他感觉到了强烈的威胁。作为感知系忍者的桢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她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当年的甲,以及随着甲的重获新生而逝去的那远远不止五十条生命。
想当初团藏大人应该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有机会与这木遁物质正面交锋的经历吧。可是,当年的那些人肯定不会有像团藏大人一般的辅助材料,所以他们白白地以无名志愿者的身份丢了性命。而团藏大人却不一样。他有大蛇丸费尽心机制作出的木遁手臂,又有整个木叶高层殚精竭虑得到的写轮眼,如此巨大的投资之下,虽然风险依然巨大,可一旦获得收益,也会是极为可观的。
随着最后一枚写轮眼嵌入了木遁手臂,桢虽然觉得木遁手臂的生命力并未被完全抵消掉,团藏大人的查克拉全力运转起来,也应该可以自己对抗它的压力,而不是像刚才一样草木皆兵。看着这两位大人物的脸色,他们也应该对自己取得的成果感到万分满意。然而这场面尚且无法满足桢。她清楚,在此之前应该没有人创造性地将木遁和写轮眼结合在一起,而他们这样做了,便比之前的任何一位科学家走得更远。可是,看看眼前这“成果”吧,那条本来就如同一条用灰黑色鼻涕状木遁物质制成的手臂上嵌满了一个个貌似还带着活气的眼球,这场面几乎能与她大半夜看了恐怖电影的效果差不多。
没别的,就是觉得恶心。没错,它肯定很有用,但,依然恶心。
无论是大蛇丸还是团藏都没有理会她嫌弃的表情——实用最重要。团藏大人尽管一直在调动着自己的风遁查克拉与手臂接合处的木遁做着抗争,但起码他还能说出话来。他将那条原装的手臂稍微抬起,指了指自己放在手术台边椅子上的外衣。
“有一根卷轴,去拿来。”
很明显,这是在吩咐她。桢迟疑了一瞬。还是决定认真执行指令。之前的工作都已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