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见寄南听得入神,便刮了刮她的鼻梁。
“可是,”她小心翼翼地问,“南三州出来的大员颇多,怎么确定是谁呢?”
“不多。”徐一品摸摸她垂在背后的长发,“天琛三十四年的宫闱旧事都能杜撰个大概,二十多年前就该是三品以上大员了,那些老家伙还有几个活着的?即便活着,闹这出图什么呢?”
芩姑姑的指节发出咔吧一声,“这个事将军知道吗?”
“伯衡与玉龙两位一体,怎会有事瞒她?”
这话尾音未落,寄南便蹙紧了眉头,撇过脸去,一刻前明明才说过,喜欢跟自己呆在一起,比跟将军在一起轻松。
“我来走这一趟,只是传达将军所言,请徐大人回府居住,至于回不回,徐大人自己决定,先告辞了。”银发姑姑面无表情地起身,捉起桌上的披风,施礼之后便出了客房。
“寄南送送姑奶奶。”寄南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门。
两人无言穿过倚风斋铺满白石的庭院往外走,雪积在石头上与其合二为一,脚踩在上面有咔哧咔哧的细弱声响。
庭院里好几棵造型壮丽妖娆的罗汉松都围上了支架盖上了厚被子,每一年都担心它们难以越冬,每一年都能安然活下来。
“姑奶奶。”到了倚风斋侧门,寄南说,“能不能,不让徐大人回去?”
芩姑姑依然是冷冷的没有表情,只是说:“为何?”
“他……”寄南转头看一眼二楼的西阁,“寄南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再操劳。”
“徐氏作为家臣,他这条命,原本就该献给袁氏。”
寄南心下一颤,这句话从芩姑姑嘴里说出来,竟然比这大雪之后的气温还要冷上几分。
“你对他什么心思,他对你又是什么心思,姑娘自己心里没数吗?”芩姑姑继续说,“姑娘,你十八岁了,若做不到为袁氏舍己忘我,也不要阻止别人为其献身。姑娘珍重。”
银发姑姑说完转身便出了侧门。
寄南纤细的手腕探出斗篷,在空中虚握一次,什么都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