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伤口其实很浅,这些血是最初的血,本来说想要给王爷重新换一条绢帛,只是王爷说不妨事,还觉得耽误时间,所以微臣就没有换。”
盛佩的脸色一下就垮了,染了这么多血的绢帛覆伤口上怎么会舒服?谢怀归分明就是在乱来,本来之前在大宁就吃了很多亏,身子也没有完全养好,非要逞强去处理那些余孽乱党,受了伤还不把伤口当一回事,那还让他回王府做什么?倒不如安安顺顺呆在这,好歹还有太医和皇帝看着。
“这些事情你们也纵容着他胡来?快进去给他换绢帛,这看的这么吓人都不想把人接回去了。要不王爷您就留在太医院静养吧,我看王府人多也挺吵闹,不太适合你养伤。”
谢怀隆看谢怀归的脸色就知道他没什么事了,不过他也乐得看这一出“妻作主”的戏码,不愧是他弟弟。
果不其然,谢怀归声气一下就软了:“换换换,我立马换,但王府还是要回的。佩佩,我都这么可怜了,你也不想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呆在这偌大的太医院吧?”
为了配合谢怀归的话,太医尽量把自己往角落里塞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盛佩却没好气地说道:“知道自己可怜还要往上冲,就该让你记得这件事,以后才好让你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保护自己才是第一重要的事。”
她虽然话这么说,但谢怀归还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担忧之意,盛佩真的难得担心他一次,这么看来这次受伤倒是他赚了,还可以趁机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更牢固一些。
对于这场灾祸的“罪魁祸首”谢怀隆来说,他俩的每一句对话都是在他心口上戳刀子,让他本来就愧疚的心情更加愧疚,他清了清嗓子,道:“如今看到你平安朕便放心了,朕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们说话了,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朕,朕一定安排到位。”
谢怀归便淡淡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便麻烦皇兄之后都自己处理政务了,卸了臣弟这摄政王的位置吧,实在是公务太过繁忙,连家中都无法顾及。”
谢怀隆从他弟弟的表情中读出了一句话——“我摆烂了”,他甚至有些怀疑这次的伤是他故意受的了,这一次伤能换得盛佩对他的担心、也能顺理成章让他撤了他的摄政王位置,就算不撤,也不可能让他在短时间之内帮自己批奏折,算来算去最亏的还是自己。
谢怀隆重重地叹了口气:“罢罢罢,皇兄也不愿意你太过劳累,便给你个闲散王爷的虚名吧,免得你顶个摄政王的名头不做事被朝中大臣瞧见了要说你不务正业。”
亏麻了,这次可是亏了一个好帮手。
谢怀归在盛佩的注视下乖乖跟着太医进去换绢帛,谢怀隆无奈地看向盛佩,道:“朕这个弟弟,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说完也不等盛佩回答什么便带着随身的太监离开了。
下雪了。
分明前一刻还有阳光,可这后一刻又下起雪来,颂夏几乎是在感受到冷风的一瞬间就将披风给盛佩披了上去,伞也撑开:“王妃身子不好,不若奴婢先陪您回王府,您若是出了什么事,王爷也会寝食难安的。”
纵生也道:“是呀王妃,王爷如今没有性命危险了,属下在这候着便是了,您就先跟颂夏姐姐回王府吧。”
盛佩眸光温柔地看着那道太医院关上的门,摆手道:“不必,我想等他出来一同回去,有伞还有披风,你们考虑的很周全,不必担心我。”
换绢帛花不了太多时间,谢怀归被太医送出来后纵生撑开了颂夏拿给他的一把伞,然后给谢怀归撑着,盛佩道:“外头风大,先回王府吧。”
谢怀归边走边问:“佩佩如今可是不生气了?”
“生气?”盛佩在前头走,声音也夹杂在风中,“我生哪门子的气?你自己不爱惜身体,我生气便有用了吗?”
“自然是有用的,”谢怀归见盛佩说着话却还是要顿着步子等他就知道她没真生气,“如果是你说的话,我一定会记在心里。”
盛佩偏着身子看他,道:“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