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完完全全是我情绪失控了。”
尹湘戳着酒店里摆放的绿植，有点不大好意思。
“你……能感受到？”
“当然了，而且，你根本不知道，我当时一想到你可能维持这种状态很久了，就很难受。”
尹湘尽力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但在苏北心里，每个字都跌跌撞撞的钻进了他最无法面对、最软弱的地方，然后让心脏加速的跳动起来。
尹湘没有听见苏北的回应，以为他困了，然后说：“不聊啦，你早点休息。”
苏北深吸了一口气，磕磕绊绊地说了句“晚安”。
挂掉电话后，一个人因为明天的戏份忐忑得睡不着，一个人又累又困，脑子却格外乱。
——
第二天，尹湘在下午到了片场，面对好多人的问候尴尬地重复自己没事，然后板正地坐在化妆间等工作人员为自己整理妆造。
一切就绪后，她和秦厌面对面站着，周围全是机位，让她都不好意思说话，只跟秦厌简短地打了一下招呼。
没想到的是，她好不容易记了这么久的台词，临了却被编剧加了一个亲密动作，让尹湘的脑子一片空白。
“摸脸？”
“对，我们组想了一下，这个动作还是很有必要的，即传递了两个人久别重逢后徐漾的克制，也体现了徐漾对贝颜压抑的感情。”
尹湘盯着自己的手，对剧本上隐晦的感情不太理解。
喜欢、克制、久别重逢。
她转过身自己预演了一遍又一遍，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终于要开始了，尹湘才转过身，低着头看着秦厌的脸，脑子里闪过剧本上的“喉结微动”，然后做了一个自认不明显但格外明显的吞咽动作，毫不意外，这场戏ng了。
看着像吃了一大把胶囊一样，一点都没有展现男主的魅力。
她闭着眼觉得自己超级丢脸，然后对导演和工作人员说着抱歉的话，深呼吸了几次，在第二遍、第三遍ng后，她的脸已经埋得不能再低了。
方柏青以为苏北还没有恢复，便通知再休息十五分钟。
秦厌把视线投过来的时候，尹湘偏过了头，咽了口唾沫，咳嗽了一下。
一想到等会要重拍，尹湘就感觉自己的内心多了好多好多枫树，刷拉拉的掉叶子，哪里都不自在。
而另一边的秦厌看着她局促的样子，觉得很难得，对少言寡语的苏北突然多了种还是个学生”的实感，表情松动了一下，安慰她：“没关系。”
虽然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冰冰。
“好。”
尹湘回应着，假装高冷地仰起头，没坚持多久又灰溜溜地去拿剧本，在导演重新讲戏、场记老师喊开始之后，尹湘才强迫着自己进入状态。
我是徐漾，嗯。
尹湘一直想着这段话，就在她好不容易找到点人物感觉的时候，片场外突然有了蛮大的动静，听声音感觉还越来越近了。
冲进来好多高个子男生，长得凶神恶煞的，连能抗摄像机的大哥都被推翻在地上。
尹湘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退后了半步，然后看见秦厌被那群人之中的飞机头拽了一把，于是硬着头皮冲上去，直接把秦厌往后拉。
“让一让让一让。”
电视剧里的保镖好像都这么说。
她压低了帽檐，在终于退后到工作人员之外的那一刻拽着秦厌开始疯跑，对方穿着高跟有点困难，没跑多久秦厌便停了下来，就在尹湘看着她的高跟鞋和地面的厚雪犯难的时候，秦厌直接脱掉了鞋子，踩在冰冷的积雪上，抢先跑出去，长头发在某一瞬间挡住了尹湘的视线。
尹湘快步跟上，在一个闹市的大排档里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问：“他们是，是来找你的？”
“嗯。”
秦厌也没想到居然会闹到片场来，捂紧了自己挡住脸的围巾，点了啤酒。
许久，她突兀地对尹湘说：“我，对你没有别的意思。”
秦厌看着面前的人，觉得对方始终是个没成年的学生。
刚才在片场总是低着头不敢看自己，还拉着自己离开片场……
那么自然，那么的“下意识”。
可能是自己多想了，但先明确拒绝对两个人都好。
“啊？”
尹湘觉得秦厌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自己虽然不能代表苏北，但肯定没有感情！
她又开口解释：“我也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好。”
秦厌很果断的回，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尴尬，
留下尹湘尴尬的扣着头发，看着秦厌喝着啤酒，头又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