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瞿大人下了值,一家人用完晚膳,和夫人回到寝房。
他低着头看着在昏黄的烛光中,温柔细致的服侍自己更衣,模样还似从前那般娇艳柔美的妻子,“菱儿,这段时间,你多带着囡囡出去走走,她如今的年纪也到了,该相看起来了。”
瞿夫人动作一怔,看着自己的丈夫。一直以来,他可是比自己还舍不得女儿出嫁呢,还说要留她在家里到二十岁,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叡郎?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她很了解自己的丈夫,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是不会这么说的。
“最近有人暗示,想要和我们家结亲。”
“谁?”
“陛下和沐家!”
“这……叡郎,咱们囡囡……”瞿夫人抬起头,焦急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一点也没有能和皇家结亲的兴奋。
瞿叡把人搂住,低声安抚,“为夫知道,囡囡不适合嫁入皇家,她这么个娇气要强的性子,咱们给她找个夫家简单,性子稳妥的。”
此时躺在拔步床上安然入睡的瞿颖不知道,她的爹娘已经开始为她的婚事暗中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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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承!”
“阿姐,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看到靖祈玥穿着一身软甲走进来,靖祈瑧放下手中的折子,周身的冷凝消散许多。
“前些日子,笙婷约我和芷兰一起去参加大嫂举办的夏日宴,大哥肯定也给你递了帖子,明日咱们一起去?”
好几年前靖祈渊就给几个大些的皇子封了郡王,让他们出宫开府了,靖祈玿开府后没几个月就迎娶了郡王妃。
他的正妃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嫡女,出生书香世家,擅长琴棋书画,平时和他夫妻两人,算得上是红袖添香琴瑟和鸣了。
自从大皇子妃嫁入郡王府后,一年举办一至两场宴会,多是邀请年轻的公子小姐,大家一起舞琴弄墨,赏些风雅之物。
又因为能出入宴会的,都是些身份相当的年轻人,算是变相的给年轻男女们,一个相看的场所。几年下来,已经在大启朝的上层圈子里,留下了不错的名声。
季笙婷约着和两个小伙伴一起去,是因为她一个人害羞。至于家中的庶出姐妹?她一向和她们关系不好,怎么会和她们一起去?
靖祈瑧一想到宴会那么多人,脑袋就有些烦闷。他现在正是娶亲的年纪,想要飞上枝头做太子妃的人不少,他可不想被人当着块肥肉瞧,“阿姐你们去吧,我明日还有政事要处理。”
靖祈玥不依,她每日在城郊大营,虽然有了公主府,偶尔回了城,还是在宫里住着。公主府那边就只派了人守着,到时候大婚了再住过去。
可靖祈瑧不一样,他的东宫一直都没个女主人,只有一个侍寝女官,一直都由着太监和掌事宫女在打理内务,怎么像样!
“我才从政和殿过来,父皇说明日没什么要紧的事。”戳穿了他的推辞,靖祈玥威胁道,“如果明日你不去,那我就带着红裳和绿漪来东宫绑人!”
听到她这么说,靖祈瑧哭笑不得,“阿姐!”
“谁在叫本宫?”靖祈玥假装没听到,扭头问站在旁边的人,“小礼子,你听到谁在叫本宫了么?”
小礼子高兴见着自家主子吃瘪,装得正儿八经的弯腰回道,“启禀公主殿下,奴才没听到,大约是您听差了。”
听到他这么说,靖祈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狗奴才。
小礼子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到主子爷的威胁。
他也为自家爷的婚姻大事捉急,现在有公主殿下在前面挡着,最多不过就被扣一个月月钱的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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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瞿府正院。
瞿颖一大早就被自家娘亲叫了过来。
看到她穿的一身嫩绿绣花软烟罗裙,头上带的也是同色的玛瑙发钗。好看是好看,可惜是最普通不过的赴宴打扮。
平日温婉大气的瞿夫人难得蹙起了秀眉,“前几日不是给你做了一身墨绿色绣暗纹大袖并十八幅湘裙么?”
瞿颖不在意的道,“不过就一场宴会罢了,穿那么正式作甚?”
听到她这话,瞿夫人不赞同的蹙眉,“你穿那身好看,何况那是王府的宴会,合该正式些。”
自家娘亲以前对自己可没那么多讲究,想到自己最近,不知跟着娘亲出去参加了多少宴会,瞿颖眼珠一转,试探道,“娘,您别是存着给女儿找夫婿的心思吧?”
瞿夫人张嘴刚要反驳,想起自己的目的又立马顺着她的话点头,“你也到了花期,是该好好相看个治得住你的人了。”
瞿颖被吓得花容失色,“娘,咱不是说好了,让我在家多留几年,爹爹也说到时候给我找个上门女婿的吗?”
听到她这话,瞿夫人就有些没好气。当初她说早点给闺女相看,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