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离别是人生的必修课,从很早之前林时泱就明白了这点,以至于她一度以为自己在遇到这种事情时会变得坦然。 然而并不是,这种酸涩的感受和她预期中的大相径庭。 莫名有些眼眶发酸,林时泱看着方希被她家的司机接走,在原地愣了好久。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终于恍然回过神,想起一会还有别的事在等着她。 即便心里有一些抵触,有些东西也是迟早要面对的。 十几分钟后。 林时泱磨磨蹭蹭地走到杨珍给的地址楼下。 这个小区地理位置有些偏僻,甚至地图上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轮廓。 破旧的单元门上贴着一张有些单薄的招租广告,是A4纸打出来的,边边角角已经污损。 林时泱扫了眼上面的房租价格,心里没什么波动,预料之中的便宜。她找到对应的楼层,敲响左边那扇被贴满开锁小广告的门。 几秒之后,门咔哒一声,她看见了杨珍。 身上只穿着一件藕荷色的衬衣,白头发似乎比上次见面还要多。 杨珍看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来的还挺快,说什么自己忙腾不出时间,这不是有时间吗?” 林时泱没吭声,安安静静地准备换拖鞋。 杨珍又说:“哪有那么多讲究,你直接穿鞋进来吧,拖鞋我也没买新的。” 林时泱仍然没回应,转身把门关上。 看到这里的环境,她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 估计那个男人之后又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杨珍忍无可忍,矛盾终于在二人之间爆发,于是她带着林添明出来单独租了个房子。 “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杨珍说着要进厨房。 林时泱出声道:“不用麻烦了。” 见女人态度执拗,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空玻璃杯,林时泱淡淡说:“你就算给我倒了,我也不会喝。” 这句话终于让杨珍停了下来。她有点不太自然地用手在衬衣上抹了几下,转身走过来,坐到她对面。 等了半天,杨珍满脸郁结,似乎还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林时泱有些不耐,直起身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晚上还有功课要复习。” “哎,你先别走啊。”杨珍见状急了,赶紧扯住林时泱的胳膊,“我还有事要和你说呢。” 林时泱不用声色地抽回手,坐回原来的位置,静静地垂着眼睫,等待她的下文。 半晌,杨珍脸憋的通红,终于支支吾吾道:“我和你说一件事,那个……我已经离婚了。” 林时泱微不可察地怔了瞬,表情没什么变化:“哦。”和她没什么关系。 “其实上次的事情发生不久,我就已经打算和他离婚了。天天受骂挨打,那苦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你说我跟了他图什么啊,要钱他也没有,整天还好吃懒做……” 牢骚像是打开了闸门,一说就停不下来。 林时泱眉头越皱越深,冷不丁出声打断她:“你说的这些,就是今天要和我说的正事吗?” 杨珍忽然静默下来,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很怪异,似乎还有一些不可置信,似乎在控诉她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杨珍缓了半天,好像才找回自己本来的声音:“林时泱,我是你妈妈!你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知不知道?我难道生了一个仇人出来吗?” 林时泱抬起眼直视她,不卑不亢:“难道你不幸的婚姻,是我一手造成的吗?” 只一句话,杨珍满腔怨气瞬间偃旗息鼓,语塞得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能够看清彼此的表情。 而此时此刻,她甚至不想去看杨珍的脸。 考了一整天的试,林时泱早已经疲惫不堪,心力交瘁,再分不出多余的精力让自己脑袋里的齿轮持续转动。 杨珍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像是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下午,问道:“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林时泱答非所问:“我不饿。” “我去给你下面条,再给你打个荷包蛋,行不行?”说着,杨珍仿佛一刻也闲不住,又要进厨房忙活起来。 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沟通是不是有什么屏障,林时泱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终于有些忍无可忍:“我说了,我不饿,我现在一点也不饿,我什么都不想吃。” 理智几乎在绷断边缘,她努力保持平静的语气:“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能不能一口气说完,然后放我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