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或聚或散的流云。从这里跳下去,就算本领学会了,不死也得残。
虽说她能屈能伸,为了任何事都能委曲求全,可不代表她不怕死,不惜命啊!
她发怵地往后退了半步,怯生生地缩着脖子:“太、太高了。二殿下,那个……我恐高……”
“幼鸟出生后,会从高处跳下学习如何飞行和化形。因为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才能迫使他们使用本能保护自己。”话音刚落,旭凤不理会她的反应,提溜起她的后领,往台子外一抛,看着她迅速往下坠落,高声补充:“放心,你若是掉到五重天时,还未能化形,我自会救你。”
凤归云毫无防备地仰面朝天,不住往下坠落。哪怕是不停下坠,她仍旧盯着站在台子边缘迅速变成一颗黑点的旭凤。
她更是在心中暗暗咒道:天杀的旭凤!下次一定将他从上清境扔下去,让他直接去冥界领汤投胎!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夹杂着自己无意识的喊叫声。凤归云逼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求人不如求己。与其靠那只不靠谱的凤凰,还不如靠自己。
她快速整理出两条出路:一、如旭凤所说,当遇到危险时,自然而然,鸟族本性便会显露。虽然保险,不会暴露自身,但难免出错;二、自己虽不能使用灵力,但却可以催动一样物什——灵火珠。
灵火珠曾是她千年的载体。千年来,她将灵火珠内的灵力炼化成离火,为她所用。所以就算体内没有灵力,她也能时刻召出灵火珠。到时候,她只需进入灵火珠内,就可确保自己性命无虞。
蓦然,一个白色身影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糟了!她居然忘了这灵火珠被人拾了去!但愿那人没有把珠子锁在什么地方。否则,她再怎么催动也无济于事。
算了……先试试再说!
凤归云定了定心神,她勉强睁开眼睛,眯着眼艰难地看了看周围境况。
刚过七重天……还来得及……
尽管可能暴露她的身份,但此时顾不了这么多,保命为上。她尽可能抑制住坠落感带来的尖叫,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灵火珠的所在之处。
黑暗中,她感到西南方隐隐有熟悉的红光闪烁,是灵火珠!
她将将想要催动灵火珠,却感觉灵火珠正在一点点接近自己。
奇怪,自己明明还没有催动共鸣,灵火珠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
没等她琢磨明白,下坠感戛然而止,似乎有谁轻轻将她拖住。
“这位仙子,已经无事了。”
那声音煞是好听,像是山间的涓涓细流,缓缓流淌进心中;又似挂在夜幕上的月,散发温柔朦胧的月光,柔柔覆于心头之上。
她一点点睁开眼,眼前的流云不再是一晃而过的亮色,而是悠闲恣意地随风飘荡。往身后看去,自己已被一团淡蓝色的光华托住。再扭头看向一旁,不远处是一位白衣仙人正抬手施法,想必这淡蓝光华应是他所为。
那团淡蓝光华托着她不疾不徐地缓缓落地。待她站直了身子后,光华便化为烟雾,消散于空中。
“仙子可有受伤?”白衣仙人从不远处走来,语气中颇有关切之意。
凤归云抚了抚胸口,好似还未从刚才的浩劫中缓过神来,呆头呆脑地回了句:“没有,多、多谢仙官救命。”
白衣仙人淡淡笑道:“仙子无事就好。既如此,我便先——”
“你这呆鸟!”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相比于她的狼狈,旭凤架着一团祥云翩然而至。看得凤归云憋在肚子里的那团火气越发旺了,可是再怎么气,她还得忍着、让着、装着。
“大殿。”旭凤草草抱手行礼,随后微沉着张脸,目光凌厉地扫向凤归云那处。
后者赶忙耷拉着脑袋,一双手不安地搅动衣角。
“二殿,你我兄弟不必客气。”尽管那白衣仙人如此说,却依旧规矩地朝旭凤回了礼。之后,便静静呆在一旁,不再说话。
凤归云被旭凤劈头盖脸得一顿骂:“你现下学不会化形,日后又如何能学会法术?若是被人传出去,栖梧宫中的人竟连区区化形都做不到,岂不是遭人嗤笑?”
她虽表面装得局促,内里的心思却不在旭凤身上。凤归云偷偷抬眼,瞧了眼身旁的白衣仙人。
原来这便是偏居在僻静一隅的应龙大殿——夜神润玉。
光从外表看去,与旭凤的张扬外露不同。润玉人如其名,温润如玉,如切如磋。一袭白衣似被月色笼罩,显得整个人十分朦胧且清冷。倏忽,凤归云脑海中闪过一张脸。
那是一张女人狰狞的面孔。一半白玉无瑕,一半美玉蒙尘。却怎么也无法和眼前的人挂上钩。
等到她将注意力移至旭凤身上时,旭凤仍旧在数落她的不是。她只得缩着脖子,耸着肩膀乖乖听训。
凤归云害怕的模样落入润玉眼中,微微触动他的心弦。模糊间,他忆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