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地夸耀他,足以让他卸下所有防备。
屋内突然传出今夕月一声赛过一声的欢呼声,惊得屋外陷于思绪中的润玉后退了半步。他自觉失态,双唇紧抿在一起,又将身子稍稍绷紧了些,免得到时再被屋内人吓到。
倏然,“哐当——”好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紧跟着,又是“砰”的一声,仿佛是重物坠落,撞击某物的闷响,其中夹杂着女子吃痛的声音。
润玉一听,屋内势头不对,连忙夺门而入。待看清里头的场景,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后,润玉又有些哭笑不得。
屋内尘土飞扬,三人皆是灰头土脸。
原是今夕月激动得过了头,一蹦三尺高,忘了她自己还在屋内。一不小心撞破了屋顶,那屋顶破了好大一个洞,连带数片白瓦被撞成齑粉,全部撒在三人头上。
今夕月意识到自己捅了篓子,连连道歉:“殿、殿下,小仙真不是有意的。我、我就是太兴奋,一时忘了压制住自己的力量……”
润玉见三人无事,便也没多加责怪,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就好。”
他仰头看向屋顶的破洞。本盘旋在屋内的水汽找到了出去的破口,争先恐后地往那处涌去。一眨眼的工夫,便没了踪影。只有白玉瓦片的粉末从地上扬起,卷出滚滚白烟,宛若海中翻涌的白浪,在空中翻腾出好几个浪头来。
坐在地上的凤归云被尘土呛得咳了数声,硬是吐出了好几口白玉瓦片的粉末来。
邝露扶起她,关心地问道:“漓玖仙子,你没事吧?”
凤归云捂住额头,细微的□□从喉间溢出:“嗯?什么……”她迟钝地嘟哝了句。
凤归云昏昏沉沉地看着眼前景象。面前的一切在她眼中,如同雾里看花。任凭她再怎么撑开双眼,仍是看不清前方。她只得拼命摇晃脑袋,似乎唯有这样方能散去遮在眼前的白雾。
忽地,万千铁树银花在凤归云眼前炸开,姹紫嫣红,五颜六色,晃眼得厉害。她索性闭上眼睛,静待眼前纷乱色彩褪尽。
而合眼后,预想中的平静并未如约而至,耳边似有无数只蜜蜂围着脑袋嗡嗡直转。凤归云迷迷糊糊,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耳边的蜂鸣声是真是假。只觉那些蜜蜂真真讨厌,自己身上又没有抹蜜,嗡嗡地响个不停。她移开捂住额角的手,胡乱挥向耳边,试图驱赶走那些扰人的蜂儿。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小玖,你流血了!”
又有一人急急说道:“定是我适才撞破屋顶,瓦片落在了小玖的头上了。”
他们在说什么?听着好像是她在流血?她被瓦片砸到了?凤归云用她那已然有些迟钝地脑子想了又想。
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凤归云不肯睁开眼,怕又看到那簇簇纷华缭乱,还不如阖眸清净,便依旧闭着眼,迷迷瞪瞪地伸手摸向额头。
她没能摸到湿润粘稠的液体,触手反是一温热中带了稍许凉意的物什,似一块暖玉。凤归云抬手正准备越过那个物什,立刻就被那东西挡了回去。
“哎,不要碰伤口。”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朦朦胧胧,似从远处传来。这声音……是夜神?可他这个时候不该在这儿。
凤归云皱了下眉头,皮肉牵扯间,额角那处疼痛也越发明显。她疼地倒吸了口凉气,手上自也是加重了几分力道,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物什。
滑溜溜的,像光滑的丝绸,不知这究竟是何物?
她又把手往上移了几分。
硬邦邦的,像骨头。
可仍猜不透那是什么,凤归云干脆又捏了几下,那东西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活的?这回,凤归云不得不睁开眼,往那物什上望去。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骨节分明,细细长长的。
再沿那手往上看去——
凤归云登时灵台清明一片。
那只手的主人,竟是润玉。
她怔怔望着那只手,耳边那些烦扰许久的蜂鸣声,瞬间尽数消散,唯一能听见的只有心跳怦怦声。
她从未离一个男子如此近,亦从未握过男子的手。噢,不过还得刨去阿爹,她以前还握过阿爹的手哩!
凤归云偷摸瞥了眼润玉。他脸色倒是与平常一般无二,平静似水,只是耳跟处泛着不正常的淡粉,一直蔓延至脖颈,曝露了他真实的心境。
凤归云暗自思忖:他定是和自己一样,因头一次遇到这种事而感到尴尬。
她本欲挪开目光,不巧又与他的目光相撞。二人眼神甫一于空中交汇,润玉那双清眸划过几丝不自在。最终,还是他率先将目光错开,放到二人双手相交处。
凤归云顺着润玉的目光往那处看去,跟着意识到此举甚为不妥。她窘迫地咽了几口唾沫,掌心像是被火燎了下,灼得她立马松开润玉的手。
凤归云忽感脸颊上一股温热的液体蜿蜒而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