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今夕月,转而动手拾掇起散落在各处的书籍。她原本想用灵力将周围各处书籍放于原处。可她今日耗费灵力过多,而今不能再消耗更多。
拾书时,凤归云偶尔能听到今夕月微微的抽噎声。
凤归云停下归纳书籍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亦有些迷茫。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个哭泣的人儿,只能手足无措地怔愣在原处。过了半晌,方走到今夕月身边,生硬地拍了拍今夕月因为抽泣而不断耸动的肩膀。
凤归云曾见过彦佑就是这样安慰小泥鳅的,那时小泥鳅很快就止住了哭声,还笑逐颜开地央求着蛇精带他去泥潭里打滚。想必效果定是非凡。
然,蛇精这套放在今夕月身上作用不大,甚至还有点适得其反。
今夕月似被凤归云拍肩的动作鼓舞似的,“哇”地一声,像个孩子般大声哭声来,嘴中念念有词:“对不起!我错了!这次我真错了!我不该那么冲动去凑热闹!明明你们已经阻拦多次,我却不知道适可而止。是自己太过任性,才会惹出诸多是非。”
如果有人欺侮凤归云,她大可以据理力争,也可以用各种明的暗的手段去对付那人。但这次,凤归云面对的却是一个已经哭成泪人的今夕月。凤归云委实束手无策,实难说出些许安慰的话来,更不知做何才能宽慰今夕月。
“想明白就好……”凤归云只能轻声说道,而后又一次拍了拍今夕月的肩。
可想而知,今夕月哭得更是撕心裂肺,忽地张开双臂把凤归云实打实地搂入怀中。凤归云身子一僵,本能地往后想要退去。可今夕月那一双臂弯仿佛铜墙铁壁般将她紧紧环抱,令她挣脱不得。
今夕月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竟把看守省经阁的天兵惊动,慌张跑进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凤归云一面僵硬地顺着今夕月的后背,一面向他们解释道:“无事。我姐姐是见书中内容感人,心中戚戚,这才不由落了泪。”
那天兵狐疑地看了眼二人,悻悻然地退回阁外。
须臾,今夕月哭声渐小,手上劲力也松了不少。趁此时机,凤归云得以挣脱开她的双臂,随后默默拿起摊在地上的一本书,把它拾起轻轻放回书架上。今夕月也很是自觉地帮凤归云一块儿将四处散落的书籍卷轴规整好。
待只剩下最后几份放在案牍上的书籍还未摆在架上,那上头都是有关聚宝鼎的记载。可每一册都只不过是寥寥数笔,便将其轻轻带过。
凤归云捧起一册,不甘心地细细扫过上头的笔迹,欲从这些只字片语中获得些许有利的讯息。但当她再次细察后,仍难理出半点思绪。
“小玖?”今夕月站在凤归云身侧,忸怩地搓了几下衣摆,“能否将这几本书册给我好生讲讲?你也知道,我并不识字。将才寻这些书籍不过是用灵力寻来的,因而对这聚宝鼎知之甚少。”她轻轻扬起头,看向凤归云的眼神中流露出恳求,“我想要帮忙,哪怕只是微薄之力。”
凤归云二话不说,展开手中书卷,耐心将其中所写,一字一句地转述于她:“此书讲的是,气运生于聚宝鼎内,覆于凡俗之人,可助其逆天改命。因气运常于鼎内,故鲜有人见其真容。而所见者曰:气运,状似三岁小儿。凡闻其啼者,皆亡矣。”
今夕月骤然紧皱眉头,歪着脑袋思索:“唔……除了听到它们啼哭而亡这条之外,其余与我们所知的并无不同啊……”今夕月伸手指着另一堆书籍卷轴问道,“那这些呢?”
“这些讲得不过是记载了些气运究竟是如何覆于哪些凡人身上。”
“譬如?”
凤归云伸手抽出其中一个册子缓缓展开,粗略扫了遍道:“这本册子中所述之人,家中不过勉强果腹,于一酒楼中任了庖厨。虽勤勤恳恳十余年却仍是默默无闻。因上天感念其常年行善积德,故遣禄存星君助其改命。于一日筵席时,赐气运,降福泽。那日筵席主人恰是位颇有名望的员外,那厨子手艺得了员外赞赏。此后,凡是他所制菜品,皆是有口皆碑,众人口耳相传。乃至后来,那厨子靠着一手好厨艺与气运加持,就此名扬天下。”
今夕月百思不得其解:“这听着也没有什么有用的。那其它的呢?”
凤归云无奈失笑:“不过都是些类似的事儿。”
今夕月听后,低下头道:“小玖……我本想着还能帮些忙,不想……竟还是连一点忙都没帮上。”
凤归云察觉到今夕月愈发低落的情绪,生怕她又哭出声来,连忙安慰:“夕月姐姐不必难过,我们还有一个法子。”
“是什么?”
凤归云虽心事重重,将原本一直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面上笑得一派轻松自在:“回去直接把它们捉了去。”
事到如今,凤归云所有能想到的后路都成了死路,加之豚豚那儿依旧没有半点音讯。
没有活路,没有变数。这就意味着,这盘死局再难走活。
为今之计只有回到石洞处,尝试将洞内的气运尽数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