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有的我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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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透过窗吹进来,在屋内肆虐,掀带起墙上的画。
一室空旷里,他屈腿搭坐在高脚凳上,脊背微弯,不时低头看手机里的人,尔后握着画笔在板上动作。
整个房子除了一间起居室,剩下的空间全被打通成了画室,大且普通,而他是唯一出入的人。
陆先和骗李知漾说租住在天湖,实际上早在三年前,他就买下了这套房子。
灯光亮晃晃,打在白墙画纸上。谈叙不是第一次来这,仍旧耐心的把墙上的画像又看了一遍。
画上的是同一个人,从春天薄衫到冬天厚衣,从十三四岁到十七八岁,能够明显看到时间在一个人身上的成长。
只是她鲜少有笑的时候,每一张都显得很沉静。
谈叙若有所思的伸出手,正打算抚过面前画上沾染的尘,背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别碰。”
谈叙转身望着背对着他画画的人,无奈道:“有沙。”
陆先和随心所欲惯了,拖着画板在哪画完就把画贴哪,导致整个房间的地板五颜六色,没一处干净地。
他岿然不动,抬笔加上阴影,“画呢?”
谈叙把窗关上,就着沙发坐下,“帮你送过去了。不过南城边月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认识。”
谈叙挑挑眉,低头翻看资料,“那小子回来倒是真的有点原因,我说怎么好端端的放着寸土寸金的南城不待,跑来榆城。”
“在南城二中读的好好的,猥亵女同学未遂,被人报警抓了,一时没办法他妈才给他转回榆城念的书。”
“严重吗?”
话问出后,谈叙一直没回话,久到陆先和抬头看他。
他神色逐渐凝重,翻资料的力度也大了两分,正色道:“严重。学传的的流言是未遂,查到的消息是...强/奸。”
“那女孩肋骨断了两根,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两人相视一看,陆先和手一顿,面无表情的把手上的画笔扔进桶里。
手上残余的颜料被蹭在衣服上,他抽走了谈叙手里的资料。
一条一条触目心惊,陆清安下手的人竟然不止一个,卢曼次次帮着收尾。
低头翻看资料的两分钟里,陆先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谈叙都觉得他身上的气息过于可怖了,想到李知漾,谈叙忍不住眉心跳了跳,“今天下午...?”
陆先和身上的衣服白一块紫一块,因为水彩好好的卫衣被毁的差不多了。
想起她站在楼上拧着秀气好看的眉左右为难,见到他,却一句多的都没有说,表情很平静。因着他心坏卖惨,还掏心掏肺安慰。
陆先和摁了摁眉心,把东西扔到桌上,“她没事。”
“那女孩是块硬骨头,一醒来就报警要抓。这次差点出了人命,卢曼没办法了把他送回来的。”
他点点头没说话,咬着烟拨了个电话,“帮我个忙。”
那头一言不发,陆先和继续道:“陆清安在南城惹事滚来榆城了,你帮我把他关进去。”
沉默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嗓沙哑音暗含说不清道不明的忍意,“就这破事?”
“你不会找陈恪吗?”
“说关就关,警局你开的啊?”
陆先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谈叙也一脸疑惑的望过来。
直到那头传来一道戏谑的女声,“让他滚。”然后就听见党砚低声骂了句,一阵拉扯碰撞声后,通话断掉了。
陆先和:... ...
党砚,南城党家的继承人,为人冷静自持,一言一行都是沉稳郑重,从来不做出格事,对弟弟妹妹们向来爱护有加,今天倒是反常。
陆先和轻易不给他打电话,难得打一次,看来不巧了。谈叙微笑,“别打了。”
陆先和一抬眸,手机扔到桌上,“我是这么不识趣的人吗?”
陈恪以前是党文沛身边的助理,后来她出事,便回了南城老爷子身边。平日陆先和有事,大多由陈恪经手,这次事急,陆先和才想着从党砚那边入手更快。
谈叙转手给陈恪打了电话,把事情交代清楚,陈恪点头应下,谈叙想了想,说尽快。
他不再开口,烟也被扔在一旁。这边的房子矮□□仄,从窗口望出去的风景并不好,视野不开阔,一眼望去嘈杂喧闹乱哄哄。
唯一的好处是能看见隔着一条街的对面,少女关掉了灯。
他神情冷漠,给画作收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