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岑玉棠举起自己的手。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探个虚实再说。
“好,刚好三百人!”叫唤之人把朱笔递给岑玉棠:“把你的名字写上去。”
岑玉棠扫了一眼,见其下之名字都是都是假名,于是她思忖片刻抬手写下钱多多。
她把笔递还,眼睛时刻在警惕着周围,只见人群中一九尺身材,断眉红脸的青年拍手道:“登记上册的人先随我而来。”
人群动了起来,岑玉棠余光瞥见,那堵墙上依旧络绎不绝的有人写下名字。一个普通的兴趣社内怎会蕴含如此多的秘密?她压制住内心浓浓的疑云,面色依旧如常,混在那群人中缓缓向前移动。
这三百人中老弱妇孺皆有,她在其中便也不显得突兀,可就是这样一群人,又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呢?
*
萧南成拄着拐杖焦急的寻着岑玉棠,方才只是一不留神就让她被人群冲走,看来以后出门,一刻也不能让她走出他的视野才是。
又想到她在平坦的大道都差点被人撞倒,于是愈加担忧。
然,直到街上恢复一片空寂,节日的彩灯熄灭,路边小贩开始收摊,他也没再寻到岑玉棠的身影。
是先回家了吗?他想着回家看看,忽地,一个身穿桃粉夹袄,正转着一个纸糊宫灯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那宫灯正是他送予岑玉棠那盏。
“小朋友,能让我看看你的灯吗?”萧南成轻声询问。
“这不是我的灯,是一个大姐姐的,大姐姐只借我玩一晚,如果你也想玩,你得去问那个大姐姐。”小女孩奶声奶气回道。
“那大姐姐人去哪了?”
小女孩摇了摇头,这时她的奶奶急忙寻来。
“阿芷,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么晚了别乱跑,要是碰上坏人了……”
老奶奶的话戛然而止,她望向萧南成那戴了面具的脸,心下一悚:“阿芷,快过来。”
“奶奶好,”萧南成率先问了个好,然后指了指小女孩手上的宫灯道:“奶奶,你知道给你孙女这盏宫灯的女子往哪去了吗?”
“你做什么?”老奶奶揽过自己孙女,仍是满脸戒心的盯着他看。
萧南成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看来这位老人把他当不怀好意之徒了。
“我是她的朋友,方才人流太大,我们被不小心被冲散了。”
老人疑惑的把他从头看到尾,却见男子始终彬彬有礼,不见一丝猥琐气质,她才犹豫的开口道:“那位姑娘向我打听锦体社,往那头去了。”
老奶奶指了一个方向。
“锦体社?”萧南成礼貌的颌首道谢,然心中却有不解,她去锦体社干什么?
那地方他也是去过的。
萧南成幼年贪玩,总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刺青便是其中一种,专供他解闷逗乏。
那时,他下了宗学便会偷跑去民间艺人扎堆之处偷师学艺,那群民间艺人至情至性,见他兴趣甚浓便就将自己的手艺倾囊相授。
等他学了些门道又带他去锦体社与更进一层次的刺青巧匠交流学习,几年下来,他倒成了个刺青高手。
只是这些年来他逐渐忙于国子监功课,与宗室子弟的社交……倒逐渐淡漠了此事,而那些民间艺人也很多年不再联系。
萧南成凭借记忆找到了那熟悉的位置,他眉头依旧紧锁,这地方鱼龙混杂,岑玉棠一介女子,若真在此地,实不安全。
他抬步跨进垂花门,里头一切和他记忆中的无二,似乎时间并未在这幢普通的四合院留下任何痕迹。
萧南成四处张望着,把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还是未看见岑玉棠身影。
“小子,你干嘛?”有人看他四处搜查,以为他是官府之人,便出声招呼。
毕竟他们这儿总有凶杀案的犯人最终被官府的人捉拿归案的事情发生。
“你们这里今天有没有一名穿着白色襦裙,戴着翠绿流苏的女子来过?”
“噗呲,”隔壁一桌正在喝酒的汉子笑作一团,有人的酒甚至喷了出来。
“从前只见过女子来这寻丈夫的,今日倒第一次见男子来寻媳妇。”
“哈哈哈哈哈哈。”
“胡说什么?”萧南成耳根子发热。
众人仍在发笑。
他见问不出什么,只得拄着拐杖往外走去。
这么晚了,想来岑玉棠就是来过也已经离开。
被开了这么一通玩笑,他逃也似的加快着脚步。却猛的被不知从哪出来的人一撞,踉跄之下拐杖都离了手。
“你这人,怎么站路中间啊。”撞他之人大声嚷嚷道。
萧南成捡起拐杖,眼神锋利的扫了过去。
只见那人双手胡乱比划,头也跟着手摇摇晃晃,若说是喝高了,面色却是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