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姐姐引我见上一面。”岑玉棠笑的温柔。
“掌柜不常来酒楼,现在许是不在的”妇女话音刚落,忽听身后一个小丫头跑过来喊道:“巧姐,季掌柜让你将上月的营收账簿呈给他看看。”
岑玉棠眉毛轻挑,笑而不语。
巧姐恼怒的瞪了一眼那丫头,然后对岑玉棠道:“罢了,跟我来吧。”
此时,季林川正懒洋洋的靠在太师椅上把玩着一件红玛瑙海棠簪,旁边两个跪地的青衣小婢持着五色绫缎藤扇一下一下为他扇着轻风。
门骤然打开,他头也没抬只道:“把账簿放那一边吧。”
“掌柜,有人来应聘说书先生。”
季林川眼帘一掀,望见巧姐身后一袭长衫白裙的女子。
女子肤如凝脂,唇似凝荔,一双含情杏眼温柔若水,倒是个难见的大美人。
季林川双眼顿时亮了亮,笑意吟吟问:“姑娘年方几何,家住何处,可有婚配,生辰八字可记得?”
岑玉棠:“……”怎么像媒婆问亲一样。
巧姐却习以为常,提醒岑玉棠:“照着答便是。”
岑玉棠掩下心中惊讶,一一答来。
季林川听完岑玉棠的生辰八字,眼睛更加亮了几分:“姑娘这八字正好与鄙人相合。”
“不是,我是说运势大好,旺夫……不,旺财。”
岑玉棠:“是……是吗?”
季林川拍桌站起,就朝岑玉棠走来:“姑娘,咱们马上就去立了这婚契……不……是招工的书契,明儿个你就给我上台说书去。”
岑玉棠原本还打算编个五年学艺三年卖唱的说书经验来糊弄人,没想到这么轻轻松松就给搞定了,她觉得实在是玄幻。
刚在心中暗暗窃喜,就听脑海中断断续续的系统音响起。
【亲,这个赛道可不好混哦】
岑玉棠勾唇回道:“若我上台讲三国和隋唐,牡丹亭和西厢记,那我自然比不上那些博通经籍的老说客。但述古不如读今,这偌大的京都,无处不是王侯将相,无处不有才子佳人。我若独树一帜,开个自编自讲的先河,再制作些噱头,这些老古板不一定能比得上我。”
【亲,说得这么高级,你不就是要重操旧业,继续做一个营销号吗】
岑玉棠:“营销号怎么了?营销号也是凭本事赚钱。”
岑玉棠被勾起了那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记忆。为了拍到一手的材料,她坐过凌晨的飞机去米兰看时装周,蹲守过寥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采访剧组。从业五年,从不蓄意造谣,爆料全是干货。
却因为动了太多人蛋糕,被一些娱乐公司联合告上法院,她败诉赔了毕生财产,还因此丢了饭碗被各大平台封杀。
从前八卦明星还需要自己当狗仔听墙角,现在来到古代,王公贵族动辄府上成百上千的仆从,什么绯闻,恋情,出轨,秘史,获取途径比以前多了可不止一点。
立了书契后巧姐知会了她一些注意事项,那位季掌柜却说什么也要请她吃饭,岑玉棠便笑着推辞道:“家中父亲新丧,母亲重病,我得赶着回去为父亲牌位供饭”
于是乎季林川看她的眼神更加疼惜。
岑玉棠出了永欢楼,心中暗自思忖,明天就要上台,委实有些仓促。
又抬目忽见长空似海,隐约可见什刹湖畔崇阁巍峨,高楼林立,那是整个京都最富贵的地段。
有了,岑玉棠当即决定去那儿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收集些明日能用的素材。
谁知她运气好的出奇,至什刹湖畔的路途还没走上一半,就碰上了一个惊天大瓜。
竟有人青天白日白嫖小倌,惹小倌横躺官道为自己讨公道。
这条道是通往宫城的必经道,闹了这么一件事,自是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堵得严严实实,不少赶着进宫的大人轿子都被拦在了道上。
萧南成和陈太情踏进烟雨阁前是万万没想到,他俩一进门就和一衣裳不整的小倌撞了个满怀,小倌柔柔弱弱,撞在陈太情满身如铁般的肌肉上,反而被弹到了地上。这小倌慌慌张张明显是在追什么人,被他们这么无心一拦,铁定是追不上了。
萧南成好心想要搀扶一下他,谁知他下一秒撒泼打滚起来:“是你,是你,就是你白嫖我不给钱。”
萧南成的眼神变得凌厉,扫过地上那脂粉涂得比城墙还厚的男子,语气带着嘲讽:“我连这门都没踏进去呢,怎么白嫖你。”
烟雨阁是京都最大的风月场所,其中伎子虽以鸣歌奏乐著称,但于花街柳巷,免不了钱色交易,而乐伎中男女又皆有,是以京都中有龙阳之好,磨镜之好的纨绔也常来此听曲逗乐。
萧南成虽也是京中有名的纨绔,但平日热爱投壶赛马,这种地方即便听那些狐朋狗友念叨了几千几万遍,但却实实在在是第一次来。
他觉得晦气,拉着陈太情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