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这头走”丫鬟为她指了一个方向:“至花墙处转个弯,江二公子在我们世子的厢房中”
“谢谢姐姐”岑玉棠眼睛笑得乖巧,迈步就往丫鬟所指地方走去。
“哎,等等。”
“怎么了”岑玉棠抓住衣袖,脚步悬停。
“你既要寻你家公子,这盆热水你替我送去吧,我好少走几步,偷会懒。”
岑玉棠接过丫鬟手中的热水,呼的松了一口气,旋即迅速的离开了此地。
这镇国公府虽看起来小雅秀至,却属实不小,她走了许久才看到丫鬟所说花墙。
是一幢断墙,墙上爬满了淡粉色的蔷薇,烂漫似晨间披上霞光的新雾,与这曲径通幽,布局规整的园林格格不入。
岑玉棠急着将热水送至厢房,而后脱身离开,是以淡淡瞥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转过花墙便是萧南成的院子,她有些奇怪,这院中竟一个下人都没有。
*
萧南成正一边将一根银针放在火上翻来覆去,一边看着江图鹤给他的图腾。
江图鹤找他,是为锦体而来。
萧南成自小不爱读书写字,只爱寻幽猎奇,专喜欢捣鼓些小玩意,十岁那年端午,他在街头看了一出杂耍,被民间艺人身后盘龙风舞的刺青所吸引,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潜心研磨锦体之术,到如今竟有所小成。
然纹身于大夏,更多见于民间艺人与牢狱之徒,有律法规定,宗室不得纹身,若被发现,重则削官夺爵。
他虽喜欢但也只停留于观摩,从未想过要纹于自己身上,毕竟,他可不想被他爹打断腿。
他细细观摩着图纸,江图鹤冒着如此风险纹的图案,是一匹诡异的旋成一团的孤狼。
“能纹吗?”江图鹤坐在床沿边,小心提问:“会不会太复杂了。”
“怎么不能,”萧南成道:“我的手艺你没见过?”
江图鹤想起了城郊的那个猪场,萧南成有段时间,每晚都偷偷潜入,然后在猪上试验,每次纹成都要带着他们这群狐朋狗友去看。
全京城最尊贵的一群勋贵们挤在臭气熏天的猪场,盯着一头又一头的猪屁股面面相觑。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萧南成不满道:“你还笑得出来,要是东窗事发,可别把我供出来。”
“行。”
不过江图鹤也就笑了一会,当烧红了的银针裹上墨汁刺进他的背部,即使用了一定分量的麻沸散也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嘶,慢点。”
“轻点。”
“行了,知道了,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岑玉棠进院子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江图鹤的痛呼,听着了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喊轻点,另一个男人让其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她石化在了原地。
看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热水,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
岑玉棠犹豫再三是否要去打扰他们的好事,但观其天色已是不早,她离家太久,恐张芸萱担忧,若是天黑,变数更多,于是还是扣响了门扉。
“谁?”
“世子,你吩咐的热水。”
“放门边。”
岑玉棠赶紧放下烫手山芋,几乎是跑着离开了。
镇国公府守卫森严,好在她做贼做习惯……呸……潜踪隐迹的本领强,混在一堆出府采买的仆从中蒙混过关。
出府时已是落日熔金,霞光璀璨,行人卸下一天疲惫,沉浸在美景无比惬意,而岑玉棠却锁紧了眉头,又要天黑了。
她默默走回家,向张芸萱交代了去酒楼说书之事,然后独自进房坐在床上等着被系统传送开启新一轮的逃亡。
谁知天彻底大黑,她还端端坐在床上。
“系统?”
【亲,黑客今晚选择追杀的人不是你哦】
岑玉棠这才想起,她好像还有队友来着!
可惜联系不上,系统说,让她凭缘分遇见……
不管怎样,今晚她可算能睡个好觉。
岑玉棠坐起,打算先写明天说书要用的稿子。
萧世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好意思,得罪了。
岑玉棠提笔唰唰而就,写完倒头就睡。
本以为白日累的够呛晚上能睡个好觉,可她却陷入了一个怪梦中。
梦中全是飘浮的代码与数字,密密麻麻像飞虫一样围着她,又似一张挣脱不出的牢笼,恍惚间,数字骤然变红,伴着一声女人的尖叫,她惊醒。
【亲,怎么了?】
岑玉棠摇摇头,见天光已经大亮,今日是第一日上班可不能迟到。
她飞快整理好了自己往外冲,与刚洗完衣服回来的岑巩义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