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成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在京郊租的房子,小厮三安见着世子的马车回来,赶紧凑了上去。
他今日可憋坏了,若不是世子怕他跟着被熟人认出,他就去为世子爷的清誉冲锋陷阵了。
“怎么样啊,世子你有没有把她们的酒楼闹得鸡飞狗跳?”三安一脸期待的问:“有没有把那永欢楼的匾额摘下来狠狠一砸,让她们吓得跪地求饶。”
萧南成一脸黑线道:“没有。”
“没有?”三安不敢置信。
萧南成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本世子可不会做这种流氓行为,本世子要通过正当手段让那岑玉棠付出代价。”
三安一拍脑袋,笑得狗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萧南成取了面具扔到了三安手上,一张俊美无双的脸露了出来。
三安接过面具,还是好奇:“那世子你今日带着那八个壮汉是去干嘛?”
萧南成:“……”这货能不能滚。
三安觉得空气中带上了几分冷意,聪明如他,立马觉察出了萧南成的情绪不悦,于是果断换了个话题。
“世子,明天就要升堂了,你都打点好了吗?”
“什么?”萧南成有些懵。
三安一看萧南成的表情,笑意顿时僵住,声音都有些发虚:“给差役的当值钱,给师爷的润笔钱,给皂吏的杀威棒钱,最最重要的是给京兆尹大人上庭的辛苦钱。你不会一个也没打点好吧。”
萧南成不屑一笑:“谁规定的要给他们钱,朝廷还是圣上?朝纲律法都没写,我凭什么要打点他们。”
三安苦笑一声:“世子啊,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进不去呀。”
萧南成道:“不信,我有理有据,天子脚下,这京兆尹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
次日天蒙蒙亮,岑玉棠就起床梳洗,她随意披上一件素衣,又简简单单盘了头发插上木簪,不施粉黛,倒别有一番冰肌玉骨的素净美。
她轻轻出门,不打搅母亲和弟弟,因着怕二人担心,她没将此事告诉他们。
卯时,当京兆府的门子迎着晨光打开漆门时,就见一素衣女子直立在石狮子旁,看样子已等待许久。
门子也不奇怪,开口问道:“你是原告?”
岑玉棠道:“我是被告岑玉棠。”
门子有点惊讶,倒第一回见这么积极的被告。
岑玉棠笑着给他塞了把银子,门子立马张开嘴咧笑道:“先进来吧,堂上的诸位大人一会便到。”
岑玉棠跟着他进了大堂,迎面而来的是大红的天花板,冲击力极强,再见一匾额,上题“奉公执法”,京兆尹的公椅正对东边,后边是一壁画,画上碧海云天,仙鹤朝日,倒和影视剧里的公堂没什么区别。
岑玉棠挑了一个跪垫作势就要跪下,门子拦住了:“不必跪得如此早,大人来时再跪也无妨。”
他顿了顿又道:“这跪垫有几年了,里头棉絮都跑没影了,我去后头拿个新的出来,你呆会跪着也该好受些。”
岑玉棠连声拜谢。
门子拿着新跪垫出来的时候发现堂前除了岑玉棠还多了一人。
这人带着狐狸面具,宽肩窄腰,气质出尘,一身玄袍颇有种少年意气风发之感。
那人站着和岑玉棠在说话。
“岑姑娘不会以为来得早就能赢官司吧。”
岑玉棠没理他,正巧门子走了过来,萧南成看了眼门子手上的新跪垫又看了看地上已经残破不堪的跪垫,皱眉问:“有两个人要跪呢,怎么只拿一个出来。”
门子僵硬笑了笑:“只有这么一个新跪垫。”
“你们京兆府这么寒碜?”萧南成啧啧道:“罢了罢了,我不和女人抢东西,给她吧。”
门子:“……”
岑玉棠“……”这家伙脑子似乎不太好使。
说话间,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大人,他们整理着官服,各司其职。岑玉棠一一看过,都是她事先打点过的。
再一会一群扛棍的皂吏进堂,门子就知道京兆尹已经到了门外,他让二人跪下,忙去门外迎接。
不久一声“京兆尹大人到”传进堂前,众人都肃静了下来。岑玉棠跪得背脊笔直,余光瞥见旁边那人还是未跪,松松散散站在一旁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现任京兆尹姓金,名曰金齐善。金大人生的慈眉善目,像个慈祥的小老头。
只是岑玉棠知道这金齐善不是个好东西,原文中他徇私枉法,贪污受贿,是这京城众多豪绅大族的一把最坚韧的保护伞。
《池中之物》的男主欧阳瑾是个真暴君,独断专横,信奉强者为尊,他放任朝堂党政,尔虞我诈,以此巩固自己的皇权,他视人命为草芥,丝毫不在乎贪官污吏如何迫害百姓。
金齐善就是这样畸形统治下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