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喆做完那个梦后辗转反侧,再无睡意。
神锐军为何不驰援延州?平远侯急着送去京城的密信里究竟又是什么内容?
“你怎么还没睡?”杨芝被他翻身的声音弄得心烦意乱,夜静更深,她仍托着腮全身戒备的盯着窗外,而对面趴着的三安已经鼾声如雷。
“你不也没睡?”
“你趴桌上睡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明明就是害怕,”刘喆翻过身,朝着杨芝方向:“你在怕黑客。”
“才……才没有,”杨芝抱胸:“你都不怕我为什么怕。”
“切,”刘喆坐起来:“怕就是怕,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而且,”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缓缓道:“我们三个毫无武力的人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若杀手跳窗而进,我们便只有等死的份,怕是正常的。”
“你怎么说的这么轻描淡写?”杨芝心里是认同刘喆的说法的,但她乐观一些,没觉得形势如此糟糕,被他这么一提,她顿时觉得他们三人就像那油锅上的蚂蚁,生命之灯摇摇欲坠。
“哎,所以为什么要坐以待毙”刘喆翻身坐起:“反正你我二人都睡不着,我有个好办法,只是要辛苦些,你做不做?”
“做,”杨芝猛的站起身,动静把三安也震醒了:“你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
一个时辰后,整座宅子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白丝线,几千的丝线尽头系在洒金街的每户人家的屋檐之上,丝线上穿着各式各样的铃铛。
刘喆拍拍手:“大功告成,这样,只要有杀手一接近这座宅子,整个洒金街的人都会被唤醒。”
“侯爷,那我们怎么出去?”三安看着被丝线包裹的像个蛹的门道。
刘喆:“……”
他挠挠后脑勺,不久心里便有了数。
于是三人又忙了一个时辰,在每个铃铛内都加了枝叶。
“可这铃铛就都不响了啊?”杨芝疑惑道。
“铃铛响与不响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杀手觉得它会响。”刘喆轻摇一把折扇道:“这一招叫做刘氏空城计。”
“走吧,睡觉去吧。”
深夜,一黑衣人拿着一奇怪物件迅速靠近物件中闪着红点之处,若是刘喆看见,他会惊讶出声,因为那是一件完全不存在于古代的现代科技。
黑衣人到达目的地之时却止住了脚步,他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丝线如同蜘蛛网一般由一个宅子扩散到四周,而丝线上缠着无数金黄色的铃铛。
他若下去,铃铛声会响彻整个街道。
雇他之人让他秘密行事。
他抠紧手上的仪器,权衡利弊下只能打道而返。
*
岑玉棠经退婚之事后便彻夜未眠守在张芸萱身边服侍,张芸萱情绪很是不稳,连带着病情也加重了很多,咳到半夜又吐了口血,她心力交瘁,已无心关心自己与刘喆等人的安危。
还好,系统清晨告知她,昨夜是个平安夜。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松了口气,打算推开窗让张芸萱通通气,一开窗,满街道的丝线与铃铛映入眼帘,她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太累出现幻觉。
她出了门,发现丝线的来源是萧南成的宅子,洒金街的居民已经围了不少人在他家门口了。
三安在人群中赔着笑脸。
“这怎么回事?我只是睡了一觉,咱这洒金街怎么就变了幅天地了。”王三桂忍不住开口询问。
“爹爹,这些铃铛怎么不响?”青青两手都在掰扯丝线,幅度十分大,似要把丝线扯断。
“熊孩子,别碰!”刘喆赶紧制止:“碰坏了把你卖了赔偿。”
青青手一缩,躲到王三桂身后。
王三桂一双牛眼扫向突然出现的刘喆,声调加大:“你又是谁?”
“这是公子的客人。”三安和气道。
“啊,原来是小萧的客人啊,”王三桂面色顿时柔和起来,他受过萧南成的帮助,也很喜欢萧南成,爱屋及乌,他当然尊重萧南成的客人。
只不过这到处纷飞的丝线属实影响街容街貌。
“这丝线……”
“丝线与铃铛是驱邪所用,”萧南成拄着拐杖从屋内缓缓走出:“王大哥早好。”
王三桂点点头:“早好早好。”
“这驱邪,怎么说?”
萧南成一笑道:“王大哥既是从前便住在此处,应知此宅子是远近闻名的凶宅,我初住进,夜夜闻得婴孩哭声,便去求了静安真人,静安真人道此邪祟为死者怨气所凝,怨气与日俱增,若不收服,恐日后会影响整个洒金街百姓的安危,于是静安真人便给了我如此驱邪的法子。”
“会影响整条街人的安危,”王三桂心里一紧:“静安真人真这么说?”
萧南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