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些许苍白的笑容:“不论我身体如何,我都想保住这个孩子,毕竟,那是我的亲生骨肉。但是,四殿下他……似乎不是这般想法。”
榆柳心中思绪纷飞,隐约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她突然很想揪出掉线已久的系统来好好的问个究竟,以至于苏云月说了什么,她只模模糊糊的听了个大概:“……嗯嗯。”
旁人可能察觉不出榆柳的异常,但是云鹤站在榆柳身旁,却能明显感觉到榆柳现在周身的气压很低落,微微探身低头看了榆柳一眼,果真就见她那无时无刻不闪着灵光的眼睛此时瞳孔却微微放大,有些失神涣散。
只觉得榆柳那眼底深处翻滚的情绪有太多,震惊后怕有之,孤独低落有之,惊恐怀疑更是有之。
云鹤皱眉。
她……这是在想什么?
云鹤一时间竟然没能分析出来。
他曲起藏在衣袖里的两指,抵住榆柳脊背稍偏右侧一处凝神聚气的穴位,指腹轻搭于穴位之上,骨节发力按压而下——
榆柳只觉得微弯的脊背被一道力度抵住,而云鹤落在自己脊背处的位置就突然迸发出一股汹涌的热潮,在云鹤一指的支撑下带来的力量中,缓慢的再度挺直了被思绪压弯的脊梁。
云鹤便适时的收回手。
榆柳登时心跳如雷,骤然回神,掀起眼皮望向苏云月略带迟疑的眼,强行压下自己方才那不合时宜的想法:“……怎、怎么了?”
苏云月本是面对着榆柳,她只是隐约觉得方才她对面两人方才似乎是发生了些什么,听了这话视线下意识的飘向云鹤那方。
虽然刚才她的手一只是被榆柳紧紧的握着,但是忽然在某一刻她突然觉得同自己双手相握的妹妹,仿佛灵魂深处变得缥缈虚化,就好像随时都会立刻从她面前飘散消失似的。
但那样的感觉来的太快,苏云月还没来的及确认,自进门后就一直低调内敛的云鹤却突然倾斜了身子靠向榆柳,动作很轻柔细微,但是萦绕在他周身气压十分强势。
似乎比四皇子冷眼时的威压还要重上几分。
苏云月恍惚间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她再一眨眼,被窗外斜阳洒落满身的两人,分明就还是原来那桃花依翠竹的模样。
她视线在榆柳和云鹤之间寻睃片刻,终归是没能看出什么异常,仿佛那电光火石之间短暂的想法,也只是自己近段时间太过敏感导致的幻觉罢了。
但是……
当真是错觉吗?
苏云月无法确认着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没有察觉到的互动,但是她无比肯定的是,自己在那一瞬间是想松开被榆柳握住的手的。
她好像是无法介入榆柳和云鹤无声的交流,仿佛他们两人早已自成一界。
就连她牵起榆柳的手,都好像是破坏了这份和谐。
苏云月突然有些迟疑,自己等会要拜托的事情,会不会打扰到榆柳和云鹤他们两人的日常相处。
但是她在异国他乡实在是没有什么能信得过的人了,所以几经权衡,苏云月最后还是迟疑的说了:
“妹妹来的时候既然见过了江景墨,想必也能猜到,四殿下如此行事,大概也是有这方面的顾忌。我已为人妇,与他身边常伴确实是有些不合礼数,容易招人非议,这样的结果,恐怕是对谁都不好。所以……我想拜托你,能否让江景墨去你的玉清院暂住些时日,避避风头?”
这问心无愧的坦荡态度,这面对困境时一针见血的断舍离,要不怎么苏云月是女主呢?
问题出在异性身上,留下是为了报答危难之时相助的恩情,那送走便是为了保全他们所有人的名声,本就是无风起浪子虚乌有的事情,如此行事,想来不日流言就会慢慢的自然消散掉了。
“我同江景墨也有些缘分,姐姐便放心好了。”榆柳毫无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他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去我的玉清院住着,我定然不会亏待他的。”
帮苏云月解决流言是一回事,榆柳考虑的事情则更加深远。
她把这个反派麾下第一猛将早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倒是要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的钓出江景墨的主子。
那位大反派不知来历不知称呼,神龙见首不见尾,然而每当四皇子被气运加持收获良多,这位反派必然会戾气狠绝的暗中给四皇子送上一堆更加棘手的麻烦事,屡次将这位原著里的气运之子逼入生死绝境。
而反派做的最绝的一回,甚至都派兵杀进了萧国皇城,逼的四皇子直接断了一条腿!
向来养尊处优的四殿下是何等自负,突然身受残疾他完全无法和自己内心的自卑和解,于是在极端的自傲和自负的拉扯之下,整个人忽然变的易怒易躁。
——而被这样负面情绪折磨最深的人,是被四殿下强行囚禁在身边的苏云月。
榆柳必须得为了避免这样的局面,早作谋划,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挖出那个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