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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火(1 / 3)

连着几天,春和宫里都格外的祥和宁静,夏昭不再情绪失控,也不再失眠晚起,她的作息规律,每天都很平和,空了就看看书,晒晒太阳,或拉着宁女史下棋。

她就像个正常人一般生活着,但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小花园里,凉亭内,一局棋终,宁女史输了,对面的公主弯唇笑了笑,说:“女史输得快了些,可是故意让着我?”

宁女史一本正经地说:“奴婢本就不通棋艺。”

夏昭似是才想起,拍了下自己的头,笑着说:“是啊,我想起来了,你以前是不会下棋的。”

那时她刚被关进春和宫没几个月,恼怒之余也会无聊,便想找个人陪自己下棋打发时间,但那时她周围的宫人都是新换的,对她不了解,又看多了她发狂失态的模样,一对上她的眼神就都害怕得低下头,别说一起下棋了,连靠近她都是颤巍巍的。

只有宁女史不怕她,经常都是背脊直直得立在那里,仿佛一把不折之剑,冷漠又锐利。

于是她只能将宁女史招到身前来,问她会不会下棋,宁女史微微垂眸,俯身行礼,说:“奴婢不会。”

“不会?”那时的她因为失去了自由变得非常敏感易怒,被拒绝后直接将面前的棋盘掀翻了,刻薄道:“是不会下,还是不能跟本宫下?”

周围的侍女已经跪倒一片,都低着头,生怕上位者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但宁女史还是那样纹丝不动地站着,微微低着头,语调平稳地说:“回公主,奴婢真的不会。”

“哼!”她冷笑着说不出话来,很生气,想为难这位女史,却又觉得自己这样是有些无理取闹,然后她只冷硬地说了句:“不会就去学!下次让你下棋,你再说不会本宫就罚你!”

然后呢,夏昭又认真想了想,当时的宁女史似乎是楞住了,停顿了下才说了声“诺”,而后唤来宫人收拾起了满地狼藉。

想起了往事夏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怕宁女史介怀,她解释着说:“我当时不是有意为难你的。”

宁女史守着规矩,从座位上起身,低着头说:“公主仁善,奴婢从未有过怨言。 ”

这句话并非假话,她真的没有怨过公主,在她眼里,公主也是可怜人罢了,还是个心软的可怜人。

在未被派到春和宫之前,她乃是生活在暗处的人,见惯了腥风血雨,尔虞我诈,所以公主嘴里的“为难”在她这里简直不值一提,甚至显得有些过于心慈手软。

夏昭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 “你啊,现在说话做事越发周全了。”

说完她就站起身,缓步走出了下棋的小亭子,边走边说:“你说我仁善,但我自己都说不出来自己做过些什么仁善的事。”

宁女史跟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夏昭抬头看了看湛蓝色的天,说:“女史,你说明天的天气如何?”

宁女史也抬头看天,想了想,说: “应该也是个好天。”

“是个好天就行。”夏昭满意地笑了,笑容明媚如朝阳,一如当年。

当天夜里,春和宫夏昭的寝殿失火,火势极大,冲天的火光照亮半个皇城,等璟帝赶到时一切都迟了。

璟帝随手抓住了一个惊慌失措的侍女,声音颤抖地问:“公主呢?”

刚刚才从春和宫里逃出来的侍女又惊又怕,哭着说:“没……没……没看见……”

说完似是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不禁放声哭了起来。

璟帝将侍女放地上一扔,看着春和宫里猖狂的火势,想也不想地就要往里冲,却被随行地张公公一把抱住,而后一堆人赶紧围住了他。

“陛下!陛下!这火势太大了,危险啊!”张公公急得满头大汗,也不管冒不冒犯,死命地抱住了璟帝不撒手。

“公主呢?她出来了没有?” 他的瞳孔里倒映着那肆意毁灭一切的火焰,耳边是宫人们慌乱的呼喊。

张公公环顾了周围,除了忙着救火的侍卫们,就只有慌作一团的侍女们,哪里有公主的身影,看那火势,公主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他那敢说实话,只能安慰道:“估计快要出来了,陛下再等等。”

璟帝也想安慰自己,夏昭不会有事的,宁女史还没出来呢,她曾是个出色的暗卫,有她护着夏昭,夏昭一定会没事的。

“宁女史呢?”他扫视着周围,想知道宁女史的下落。

一个侍女带着哭腔说道: “还在里面呢。”

璟帝有些站不稳,按宁女史的身手,她应该早就带着夏昭出来了才对啊。为什么还没出来,为什么?

“滚开!”璟帝还是挣开了张公公的手,不顾众人的阻拦继续往里冲。

夏昭不能死!一定不能!

璟帝死死地盯着那熊熊大火,发疯般地攻击着身边阻止他的人,挣扎间把披着的外袍也弄掉了,本就未穿好的鞋子也因为踹人而落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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