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远从猛禽区出来，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彻底蔫了。乔天星跟他说话，就好像没听见一样，嗯嗯啊啊的，不敢跟她对上视线。
顾舟成解下围巾，绕在乔天星脖子上，“天气冷。”
虽然动作很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缱绻，但是乔天星还是觉得顾舟成下一秒就会收紧围巾的两端，把她给活活勒死。
她捏着围巾，往后退了一步，朝李远望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李远立刻移开视线。
“星，我们走吧。”顾舟成站在她的身后说道。
“什么？”
乔天星疑惑地扭头，只见顾舟成朝她笑了笑，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却让乔天星在这么冷的天气，硬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难道她之前在顾舟成面前讨巧卖乖的时候，也是这么肉麻恶心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舟成并没有留给乔天星多少自我审判的时间，简单地与讲解员道别后，便拉着乔天星一起离开。
乔天星边走边往后往后瞄了一眼，李远走在他们身后，默不作声的，像是一只被打了闷棍的小狗，看着很是可怜。
顾舟成见状，伸出一根手指将乔天星的脑袋往回一拨，“看路。”
乔天星眯起眼睛，“顾舟成你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顾舟成淡淡道。
“哦？”乔天星转了转眼睛，“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想要什么？”
顾舟成垂眸注视着她，“要我。”
两人挨得很近，乔天星几乎能感受到顾舟成说话的气息声拂过她的耳畔，有点痒痒。
这人平时冷淡得跟尊佛似的，此刻却是春风拂面，整个人都跟着生动起来，乔天星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顾舟成是个会演戏的。
乔天星缓了缓神，又道，“那是从前，现在我更喜欢李远。”
“可惜你没有机会。”顾舟成脸上的笑意更深。
乔天星心头一阵警铃乱响，“你到底跟李远说了什么？”
顾舟成没有回答她，而是绅士地将出租车门打开，“上车吧。”
乔天星刚坐下，顾舟成也跟着坐了进来，后排便坐满了，李远只能坐到前排，车内的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乔天星屡次想要开启话题，都没有成功。
大约开了半个钟头，这段旅程终于告一段落，出租车在一栋老式单元楼下停了下来。
李远古怪地看了眼乔天星，“她也上去吗？”
“当然。”顾舟成回道。
乔天星听得一头雾水，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顾舟成便拉着她的手腕往楼上走。
单元楼的声控灯像是坏了，没有因为脚步声而响起，楼道里显得有些昏暗，开裂的墙面上胡乱写着开锁、通下水道等字样，还有些辨不清图案的儿童简笔画。
乔天星小时候也住过类似的老房子，那会她父母还没有离婚，一家人挤在父亲分配的单位福利房里，面积小得可怜，也就六十多个平米，母亲程美心的衣服就占了一半的面积。
每天早上，乔天星都是被母亲的高跟鞋声给吵醒的。细细的后跟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哒，跟啄木鸟一样的声音。
她打开房门，一准就能看到程美心拎着几条衣服在镜子面前比划来比划去，红的，绿的，蓝的，五颜六色的，跟一个万花筒似的晃得人眼晕。
“妈妈，我饿了。”乔天星说道。
程美心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一门心思全在她的衣服上，乔祖望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安抚乔天星道，“我们的小公主，醒了？荷包蛋马上就煎好了。”
“关门关门！油烟味全跑出来！”程美心尖声嚷起来。
乔祖望连忙躲回厨房，隔着玻璃门小声道，“关好了关好了。”
程美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低头嗅了嗅身上的衣服，皱眉拿起一旁的香水瓶拼命往四周喷，整个屋子里立刻弥漫开去一种浓烈的香水气味。
乔天星忍不住捂住鼻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怎么了？”顾舟成回头看她。
乔天星揉了揉鼻子，“没什么。”
“感冒了？”顾舟成伸手探了探乔天星的额头，“还好没有热度。”
“我先走了。”跟在两人身后的李远低声道。
乔天星转过头去，只看到李远转身飞奔而去的身影，她再回想起刚才顾舟成的种种表现，顿时明白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