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齿间咬断磨碎，连皮带骨滴血不剩都吞进肚子里。
这个世界上有花满楼这样眼中黑暗却心向光明的人，却也有原随云那样自私恶毒到极点，试图将所有人都拖进深渊的人。
他简直不配为人！
有两个巡逻人的脚步声在慢慢走近，非明左手手腕抽筋似的轻轻一抖，那是她握的太紧太用力所导致的。
这里有很多的守卫，但眼下巡逻的只有两个人，他们的轻功并不算很高绝，至少肯定比不过当年的沐菲——但沐菲却被废了使剑的右手，还有一双被打折的腿，即使后来养好了，轻功也终究是大不如前了。
想到此处，眼中又是一片水色，泪水刺痛了伤口，让她心底愈恨，头脑却愈发清醒。
她左手手腕一甩，长鞭如毒蛇吐信般朝前攻去，这含怒一击角度极其刁钻诡谲，几乎是须臾之间便夺走了二人的性命，只留下尸体“嘭”的倒地声。
曾经的沐菲也这样逃离过，然而最终没有逃过。
她也曾经试图反抗那些强迫她的客人，可是那些人几乎无一不是武林高手，甚至她还听到过自己曾经认识的长辈的声音，她越是反抗，他们越是兴奋。
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女感到深不见底的绝望。
——她真的很想很想活下去，可最终沐菲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逃不掉，挣不脱，报不了仇！这样日复一日苟且偷生，不如一死了之！
随着尸体落地的声音响起，黑暗里四面八方都充斥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他们来的飞快，这里全部被他们包围着，仿佛非明再如何挣扎也逃脱不了。
——她不逃！
沐菲也不愿意逃！
这满身的耻辱！唯有以血清洗！
今日要么你们全部死在这里！要么就让我死在这里！
她扬起鞭，鞭影划开漫天血色——
一个，两个……十个……仿佛四周都是人影，数不清有多少人，但数目好像比上一次更少。
手上这根带着倒刺的长鞭曾经划开她的皮*肉，如今也饱饮仇人的鲜血。直到它断开，非明捡起了地上的一柄长剑，她提起剑，剑芒带出一蓬蓬血花，每一剑都带走了一个仇人的生命！
她拿着这柄剑，一个人杀出了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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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了这样的秘密，又何必说出来呢？”那白衣目盲的少年这样笑着问，气度一如既往的高华翩然。
他像是很可惜地叹了口气，“我原本只是想要诸位的眼睛，可是这样看来，也只好留下大家的命了。”
楚留香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一个几乎堪称沉重的脚步声从下面慢慢走上来。
那声音沉重，却不像是没练过武，反而更像是腿部曾受过重伤，一步步走上来，走的极慢，也极稳。
——不仅是他听到，渐渐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蝙蝠公子原随云的耳朵最灵敏，除了那个脚步声，他还听到了液体滴落的声音，嗅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他的眉头不由得蹙起来，回想起一年前那个杀了他诸多手下的女人，不由得微微偏过头，“看”向那个方向。
跟着原随云的目光，满厅突兀的火光中，许多人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
目之所及，是一个长发的女子，她一头长发长及脚踝，周身只有一件不合身的破烂黑衣勉强蔽体，常年不见光的肌肤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破碎的衣衫下偶尔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交错的鞭痕，而她的眼皮上满是血迹，甚至还在缓慢地淌着血。
这女子生的极美，樱唇琼鼻，却睁着一双空茫无神的眼睛，一点点向这边靠近。
最让人吃惊的是，这个年纪最多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少女，一头青丝却是寸寸霜白。
红与白交织，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个姑娘是谁？你们有人认得吗？”有人小声问，声音不见平日的调*笑不羁，满是压抑着的愤怒！
少女豁然“看向”说话人的方向——她听出来了！那分明是陆小凤的声音！
她“啊”了一声，却说不出话来。
“师姐？！”
“师妹！”
分别是峨眉掌门独孤一鹤的大弟子华真真，以及峨眉派长老枯梅师太大弟子高亚男的声音。
这久违的，师门的称呼啊！
非明眼中流下泪来，里面闪耀着的却是激动和仇恨的光！
原随云看不见来人，俊秀的面容上难得有些犹豫，吐出了那个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的名字，“……沐菲，你竟然还活着吗？”
非明听见这个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手中的剑，猛然朝那个方向刺去！
原随云！
你若还活着，沐菲又怎么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