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也没有拜见,出门了也是去买些药材,回来煮给祖母,想让她的身子舒服些,少受些折磨。生活几乎是寡淡至极。
以至于两三天过去,这位传说中的二少爷依旧神秘无比。
家中的仆人婢子听闻了二少爷的美貌,总是有意无意地路过那间偏房想一睹芳容,但幸运者寥寥无几。
竹山这样封闭寡淡,倒让他的几位兄弟放松了警惕,毕竟谁也不会担心一个少言寡语不善交际的药呆子能争得过自己。这也正是竹山想要的效果,他本来就不想再掺和进这里的勾心斗角,待到陪完祖母最后一程,他便回江林去。
只是不知为何,一进京城地界,李微言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竹山想着,大概是言儿也不喜欢这个地方吧。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竹山想安安静静地陪着祖母,可总有人不太喜欢安静,就比如五皇子殿下。
皇子殿下驾临竹府,自是全府相迎,但不包括竹山。
谢秋明见人群中并无竹山,倒也不做声,还是与竹大人有说有笑,东拉西扯了一堆朝堂上的杂事。然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不见竹大人的二公子?”
竹远博一听五皇子殿下这话,顿时心惊,他这不肖子回来的消息全京城也未必有几人知晓。但面上依旧从容恭敬:“犬子体弱,实在怕病气冲撞了殿下。”
“无妨,本皇子今日来竹府,本就是来探望他的,若是公子无法前来,本皇子亲自去看看他也好。”
谢秋明一言惊了四座,那竹山何等身份竟劳得皇子殿下亲来探望?竹远博虽不知情况,但还是让下人叫来竹山。
竹山刚侍奉祖母睡下,便听得五皇子殿下召见,竹山心下疑惑,他未曾与皇室中人有何交集,对方为何点名要见他?
其实竹山不知道,要是李微言此刻健在,谢秋明甚至会恭恭敬敬亲自到他面前来拜见,根本就不会像这般召他前来。
疑惑归疑惑,皇族的面子是不得不给的,哪怕他心中是一万个不情愿。
因为无论他想与不想,一旦跟皇家牵扯了关系,他就不得不卷入争斗的漩涡难以脱身了。陪祖母的最后这段日子里,他并不想惹出什么事端。
竹山忐忑不安地随着仆役走到前厅,但只一眼他就呆住了,坐于正位的那个面若冠玉的少年他曾见过,那不是……
竹山一时发愣,竹远博倒是黑了脸,在皇子殿下面前如此失礼成何体统。
还未及竹山反应过来,谢秋明先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竹山行了个礼。“姑父许久不见,身体可还安康?”
五皇子殿下语不惊人死不休,竹远博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殿下是否搞错了什么?我这儿子一直游历四海,怎会是殿下的姑父?!”
谢秋明依旧是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竹先生的夫人是我姑姑,竹先生便自然就是我的姑父。这有何不合理之处?”
虽然他平日里叫言姨而不是言姑姑,但那是因为李微言极其不喜欢言姑姑这个称呼,可按辈分,竹山依旧是他姑父。
竹山也万万没想到,李微言之前极其嫌弃的这个便宜侄子竟是当朝的皇子殿下,他反应了半天才跪下行礼。“草民惶恐,只是一届山野村夫,不敢妄称皇亲国戚。”
谢秋明赶忙上去将其扶起。“姑父这是哪的话,姑姑常常与父皇提起您,侄儿也一直盼着能再见姑父一面呢!”
言语之恳切之真诚,若非是李微言曾经对这位侄子的心计提过一嘴,竹山都几乎要被打动了。
“草民惶恐。”
“哎呀姑父不必如此这般,这反倒成了侄儿的不是了,若是父皇知道,定要责怪侄儿了。”
这一口一个侄儿,叫得满堂心惊胆战。竹远博莫名其妙涨了几辈更是惶恐得满头冒汗,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个这么牛的儿媳妇。皇帝的姊妹,那不就是公主?可也未听说有哪位公主下嫁啊。
“说起来,姑姑怎么没有同姑父一道来京城?”谢秋明心知肚明却还是要投石问路,见竹山脸色难看,他更确定了李微言确已亡故,但面上依旧保持热情。
“想必是姑姑忙碌,不得空。改日侄儿亲自去登门拜访便是了。”谢秋明丝滑地给了竹山一个台阶下。
竹山也只好诚惶诚恐地谢过殿下的好意。
明明谢秋明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恭谨有礼,可竹山就是觉得背后有股寒意。
谢秋明说的话也一句赛一句离谱,什么我家便如你家,什么改日请竹先生到宫中拜见父皇。几乎是把竹山架在火上烤。让他不用再妄想什么风平浪静的生活了。
在全家人诚惶诚恐地送走五皇子殿下后,目光便全落到竹山这边来了。
有嫉妒,有困惑,有艳羡,有憎恨。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
“竹山,为父怎么从未听说你已娶亲?”
还好,竹山还以为他开口就要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