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笑介,又同在乡里,但两个住宅其实隔了不少距离,不特地去见面基本碰不到。
葬礼结束后都是大人在谈事情,未成年的孩子都先散了。古见硝子一副想要安慰她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最后在原地变成了发动机,十六夜没忍住笑了一下。
天色有些晚,古见笑介领命把她送回家,两个人在傍晚的乡田间并排走着。九鬼十六夜那天无心说话,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了沉默。
到底是夏天,为了葬礼穿着的黑裙子吸热,即使是傍晚也让人有点难受。九鬼十六夜在内心暗暗吐槽,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回家就能吃晚饭了吧……
……
不对。
家里没有人。
九鬼十六夜仿佛突然被戳中了泪点,眼泪从眼睛里一颗一颗掉了出来。她的第一反应是在外面哭出来好丢人,希望没人看见。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野,自从上了小学三年级之后九鬼十六夜就再也没有大声哭出来过,她控制着不发出声音,擦掉眼泪,想要装作没事人一样。
然而眼泪擦掉又会流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完,她看不清路,脚步逐渐放慢,落在了古见笑介后面。她下意识拉住了古见笑介的衣角,把他当作了引路标。
古见笑介感觉到了,但他什么也没说,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他没有回头,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向后递给她,等十六夜把手帕拿走他才收回手。
九鬼十六夜没有开口说谢谢,即使递过来的手帕已经证明古见笑介知道出她在哭,她也不想开口,用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坐实这件事。
等哭完之后,到了第二天,十六夜还是那个十六夜。
*
到了乡下之后,古见家首先去了墓园。九鬼十六夜一个人在九鬼家的墓前,闭着眼睛祭祖。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特地复习了一下祭祖的过程。
最后也没出什么岔子,就是在收拾时古见笑介和古见硝子也来这边拜了拜。
之后一行人往古见宅走去,九鬼十六夜最后挣扎了一下要不要去自己家,然后到了古见宅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和服,白发盘在脑后,戴着眼镜的老妇人,拿着水桶和小勺在洒水。
古见结子。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老妇对十六夜的出现没有表现出意外。九鬼十六夜真要打招呼,就看到古见秀子走上前去,毫无面对长辈的拘谨,往古见结子身后戳来戳去。
“真是的——妈妈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九鬼十六夜:……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失去了打招呼的机会,九鬼十六夜满怀忐忑地走进了古见宅的家门。老宅是标准的日式风格,很大,有种电视剧里旧时代的感觉,很古朴。
一个蘑菇头的和蔼女性好像等候多时,古见秀子迎上去,两个人像是高中生一样握着手蹦蹦跳跳。
“好久不见啊秀子~!”
“良子酱~!”
相比这边,另一边,和古见将贺长了至少八九分像的中年男性正面对面和古见将贺对视,两个人周身散发着强烈的低气压。
古见将贺:“……”
中年男性:“……”
九鬼十六夜:……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的就是这个吧。
九鬼十六夜格格不入的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见刚刚还和古见秀子聊天的女性(目测应该是叫古见良子),又热情的找古见硝子打招呼。
十六夜戳了戳古见笑介的肩膀,想要问他一下这屋子的人际关系,面前就突然蹦出一张脸。
“笑介身后这位就是十六夜酱吧?你好哦,我是笑介和硝子的叔母古见良子~那边那位是我的丈夫定义~”
“您,您好……”九鬼十六夜吓了一跳,差点咬到舌头。
“这几天就请多指教啦,”古见良子自来熟地摸了摸她的头,“十六夜酱长得也很可爱呢,今年几岁啦?和笑介是同班同学来着?”
“是,是的……!”
“这样啊,你和笑介在学校怎么样啊?有好好跟同学相处吗?”
十六夜:“……”
救命,这个问题她是真回答不上来啊!
她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古见笑介,古见笑介一偏头,直接跑了。
九鬼十六夜:………………?!
十六夜在内心大声哀嚎。
古见笑介!你这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