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完成。
李枸当初，确然是个龙芷璋别无二样的小太妹，这个视频不是别人偷拍的，而是太妹时期的她自己嘚瑟地录制以显示自己的牛逼的，画面中画着死亡眼线蜡笔小新眉的少年李枸鼻孔朝天，满脸得意地推搡着一个瘦弱的同龄女生，口中龌龊的与性相关的玩笑段子层出不穷。
如果现在的李枸还有这样的体力，那天她大概不会那么轻松地全身而退。——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了这个对她而言有些黑色幽默意味的念头，自嘲地笑了笑，顾夜歌退出了页面。那些画面让她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揉了揉太阳穴，顾夜歌闭上了双眼。
三天前，有一笔钱，从她的账号划走。
她对对面的人提出要求：“我要她喜欢的人都对她厌憎，她要的东西都得不到，爱她的人都因她而痛苦……她在意的一切，都毁灭破碎。”
她曾对自己说过，她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一定会成长到足够强大，直到——碾死对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
她要爬到很高、很高的地方。
所以她当然不会把心神用在对付对方身上。
当你的钱足够多，这样的服务，几乎是理所当然地会被送到你面前来。
收费高昂，但对如今的她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她一天的通告费便不止这个数。——当然，是分成前税前。
但于她而言这样微不足道的一笔钱，却能够彻彻底底地，毁掉那个跋扈骄纵的女孩。
会有一个小小的团队，精心算计，顺从着她的心意，将龙芷璋，一点一点地，拖进地狱。
每一周，对方都会发送剪辑好的视频，配以注解的文字，详细地阐述这一周的成果，那个生物的苦难被当做祭品献上来，以安抚她内心的喋血欲望。而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参与其中，享受这场复仇的盛宴。
你看，即便是她，也并没有旁人以为地那样不在意，她仍然会念念不忘，自己幼小时受过的伤，需要吞噬对方的血肉、听到对方的哀嚎来安抚内心的暴虐。
已经有三个红点，出现在与那个账号的对话上——已经有三周，她没有看过关于龙芷璋的视频了，只有在特殊状态下，她才需要那些东西来安抚自己内心的兽，大多数时候，她仍然觉得无聊。
那是生在黑暗中的药，不是阳光下淌出来的蜜。
那么现在，要看吗？
迟疑了一会儿，她的指还是在那上头划过，退出了页面。
是药三分毒。
喧闹声从窗外传来。
“外面是什么？”顾夜歌道。
“好像是粉丝应援。”晏华有些不确定，“我看她们举着灯牌，还有餐车……我去查一下宋逸白晨郑佳琪的应援色好了……”
“宋逸的好像是个紫色，白晨的是水绿色。”顾夜歌也有些不确定，“下面是什么颜色？”
“那应该是宋逸的了。”晏华眼睛一亮，“下面是个蓝紫色。”
“蓝紫色？”顾夜歌皱眉，“不对啊，我记得宋逸的紫色偏红调……是淘宝做出来色差太大了吗？我看看……”
“还真是蓝紫色的……好漂亮啊……”她打开窗，向外看了看，低声喃喃，心中涌现不知道是赞叹还是羡慕的情绪，“真的很漂亮啊……”
那里是一群漂漂亮亮的年轻女孩，看起来大多不过二十出头，有高有矮，拿着蓝紫色的应援棒，灯牌距离太远，顾夜歌和晏华都有轻微近视，看不清具体的字，只看到蓝紫色的光芒闪耀，非常漂亮。
“多看看吧。”一声嗤笑从门口传来，一个咖啡色套装的女生挤挤眼，笑得优越感十足，“说不定，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应援呢。”
“嘻嘻……”听声音，是有好几个女生在门口的茶水间接咖啡。
“诶筱姿，你知道这是谁的应援吗？”
“不知道诶，不过声势这么浩大，不是宋逸的就是郑佳琪的，难道还能是顾夜歌那个……嘻嘻……”筱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冲同伴又挤了挤眼，说出后半截话，“……不成？”
晏华的脸色变了变，浮现出薄怒来，她对顾夜歌低声说：“我去找秦导。”
她的声音很小，按理说，是不可能被对面几个人听到的，但对方不知是不是碰巧猜出了什么，彼此对了个眼色，又拥成一团笑得花枝乱颤：“嘻嘻……哟，是不是又要去找导演打报告了？嘻嘻，糊就是糊，打一百遍小报告也改变不了什么，真是小人多作怪，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