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人听见这声音。
晏华当时浑身毛都炸了,只想飞快离开。
但顾夜歌却觉得这声音莫名熟悉。
熟悉得令人不安,熟悉得让她觉得,如果她就这么走了,一定会后悔。
她强压住恐惧,靠近声音来源的那面墙壁,不太费力地找到了暗门。
那里面,居然是一个颇为豪华的房间。奢靡的暗红丝绒床具映着少年苍白的肌肤,有种颓艳而罪恶的美。
破碎的茶杯割破了少年的手腕,鲜血淌过凝白的手臂,却没法让少年的双眼恢复半分清明。
晏华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套到顾夜歌身上——这样的局面,谁都说不清楚。
“我确信,当时旁边没有人,那些照片,只有可能出自安装好了的摄像头。”
“如果我不帮他,我自己也无法脱身。”她强调。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晏华看见自家上司露出了异常复杂的表情,像是……做错了事,做好准备挨打的孩子,被母亲塞了一大口榴莲进嘴。
非常,非常地一言难尽。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顾夜歌表情依旧非常的一言难尽,她有时候觉得林子萱上辈子可能是条哈士奇,在极境里能驰骋千里冰原,带回拯救全城的血清,但气候温暖一点,脑回路就变得异常清奇,“现在的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那地方似乎是商场监控的死角——更糟糕的是,监控似乎已经被破坏掉了。”
“可我还是觉得,这个故事里,被下药的是时铭而不是你,真的很辜负我对你的训练啊。”林子萱意犹未尽,“Girl,你真的确定对方的目标不是你吗?他们最开始只是想制造一出你的丑闻?”
“开始很确定,可现在不确定了。”顾夜歌道,她翻阅着新发过来的数据,“怎么看,舆论的矛头都似乎对准了我而非时铭。”
“那有没有可能与时铭有关?”林子萱道,“他那边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他还在接受治疗。”顾夜歌竭力掩饰住自己声音里的烦躁,她清楚自己这种情况下的确没有资格任性,“意识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他家人非常担心他。”
确认是时铭后,她让晏华通知自己的贴身保安过来,让对方把时铭抱出来,然后通知了时铭的经纪人,让他们派人过来接时铭。
整个过程,她一直非常小心,出房间时就用保安的外套把时铭的头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并且没有和他们一起同行。
她确定,整个过程,没有其他人。
做完这些后,她回到自己的保姆车,以衣服问题为由离开了大楼,回到尘楚准备和自己的团队商量后续。
不安的感觉如蛇游走在脊椎,她只能尽力为自己竖起更坚固的壁垒。
但事态发展的比预期还要快。
仅仅是一小时之后,匿名区就有帖子爆料,某一线男爱豆在活动时性侵女艺人。
很快有更多信息被爆出,条条直指Adonis。
随后,是打了马赛克的图片,光裸着的少年的侧脸。
时铭团队反应迅速,飞快PO出时铭的医检报告,指出时铭遭人下药,目前仍昏迷不醒。
时铭的经纪人也联系了顾夜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请求她发声作证,顾夜歌没有贸然答应对方全部要求,但承诺在必要时会发声。
但随后事态又发生了大转变,在时铭方给出证明后,有人爆料是时铭自己磕的药,并在被质疑服药后的时铭如何有行动力时,称他与另一当红女艺人是情侣关系,被性侵的女艺人是被那个女艺人下的药,这件事是他们两人一起谋划的。
舆论瞬间被引爆。
尽管没有指名道姓地说是顾夜歌,但言语中透露出的信息,俨然已是明码。
更糟糕的是,尘楚收到了一个文件。
打开,里面俨然是顾夜歌与时铭共处一室的照片,照片的微妙之处在于,图中顾夜歌和时铭靠的非常近,顾夜歌的表情被头发挡着,看不清楚,也因此愈加暧昧。
晏华虽然也出镜了,且距离两人并不远,但因为她在神色焦虑地打电话,所以另外两人和她看起来完全是割裂的。
照片看起来,完全是小情侣的样子。